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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季柯先前的招式,還透著股清靈的太華劍意。如今,便只有厚重陰寒。天已十分暗,雲層中的雷光如同繚舞的金龍,只閃,卻無聲。四下也寂靜無聲。
威脅之意過於明顯,整座太華山都隱有鳴聲。心頭危機之下,元真左手一動,便一股劍意漸生,只是尚未施展,就被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給按住了。
他順著潔白皓然的手腕往上看去,卻是丹陽。而丹陽只握著他,目光卻一錯不錯落在大陣之中,面容沉靜,似乎一絲也不受其擾。
「不急。」丹陽按下元真,見對方掌中劍意消散,方收回手,不鹹不淡,「且看他。」
便在此時,隱於天地中已有些時候的洛沐秋,忽然自雲中化出身形,似有泰山之軀,伸出五爪,朝季柯天靈蓋抓去。底下眾人齊齊一聲抽氣。
狂風已起。風中,顧挽之未系的頭髮胡亂飛舞,打在他自己臉上,他卻渾然未覺。天地大陣,本無正邪之分,修者均可用。玄心宗的小子卻以舌尖血為持,催以魔界之物,生生令此陣變了質,由中規之陣,成了邪陣。
邪陣者,為陣主所趨使。這一手,不但是要季柯的命,更是要他的魂。
他喟然一聲長嘆。
哎,想不到,不過是比試一天,竟要有血光之戰,是過往從來不見的了。
洛沐秋單手如天鈞之舉,速度之快而重,天地之力,尋常人根本無法反應和阻擋。眼見手已到季柯頭頂,天上欲抽出他神魂,而季柯也不避。要得手之餘,天地間似有悲鳴,彷彿是陣主在惋惜。便見季柯驀然睜開雙眼,墨發亂舞,眼中卻有紅光。
他只這麼輕輕巧巧一抬手,洛沐秋便驚覺自己這一掌,是無論如何也拍不下去——
「小輩,下手為何猶豫。」
季柯分明未開口,而洛沐秋卻似聽他如是道。原來他隱於天地,而季柯卻將靈識附著其上,相當於知曉他每一分心神及打算。這番對話,也只有他二人知曉,旁人聽來,不過是風號雷動,不知其意。
洛沐秋眼見掌下之人身輕雖如蝶翼,而舉手抬足間卻是雷霆之力,生生將他自陣中扯出身形,更驚覺周身閃著電火,稍一呼吸便是割魂之痛,頓時驚慌。
這個人分明是季柯,他卻像忽然不認識了。
季柯,不,眼下該說是赤靈王。暌違多時,他終於重新掌握住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一時之間,心性也變得無比堅硬。早將這場比試初衷忘了個精光。劍門不存,諸門不在,天地間,便唯有他與這豎子較量。
季柯冷冷一笑:「本尊之教誨,極為難得。便送你一句,既留殺意,便莫心軟。」
言罷,雷鈞之力一起,就要借這天地之力,將洛沐秋斃於荒蕪之中。繫於元真腰側乾坤袋中的穹影劍躁動不已,幾乎破袋而出,被元真一掌按上,以八卦純元之力壓住。遠在太華深山中的諸弟子紛紛駐足眺望。
吾命竟就此休矣!
洛沐秋心頭大駭——
卻在此緊要關頭,忽聞一聲清音長嘯,一柄長劍挾裹天地道意,直衝雲霄,浩然劍氣如有實質,身形如劍如鶴,硬生生破開暗湧雷雲,引入一抹金光。
金光之下,正罩陣中二人。
一劍生萬劍,萬劍化鶴影。鶴影轟然而碎,就成虛無,星光點點,俱是真意。
「一劍歸元勢。」
元真攏著袖子,已站了起來,仰頭喃喃道:「想不到今日能瞧見。」
劍者,殺器也,亦為生。丹陽自練成此招,便不曾用過。
而今所有人,都瞧了個徹底。天地間俱聞劍鳴。
丹陽破空而出,手中驚鴻化作長影,劈天而下,斬斷了季柯與洛沐秋交著的靈力,而在這種突然而至的劍意之中,用了魔界之物的洛沐秋只覺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