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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本來興高采烈地,但一看見原曜轉身背對他,目光鎖定到原曜大方敞露出的傷疤上,心裡一陣抽疼。
不過隔這麼遠看過去,倒不是特別明顯,只模模糊糊看得到背上有縱橫交錯的痕跡,淺褐色的,不仔細看就不打眼。
一看就是刀砍的。
李淳忍不住再次評價:「每次我曜哥一脫衣服就跟黑社會似的。」
「操。」顧遠航也出聲,「原曜背後的疤好酷。」
「我也覺得。」許願說。
「他的疤跟他爸有關係嗎?」顧遠航問,「願願,你只需要回答yes or no。」
許願抿直嘴唇,點了點頭。
顧遠航長嘆一口氣,除錯了一下不太舒服的頭箍,「我就說嘛……我大概猜到了,我媽還不信我,說原向陽那麼張揚的性格,怎麼可能幹那個。」
「人會變的,」許願說,「為了信念。」
「哎,好,」顧遠航除錯幾下還是不太舒服,「我能把這玩意兒取了嗎?」
許願看他耳朵勒紅了,不忍心再欺負發小,「你取嘛。」
這種批發的發箍基本都是均碼,班上好多男同學腦袋大、骨架大,戴久了擠得疼,好幾個人都取下來了。
女生又都擠在同一排,這麼看下來,這一排男生只有許願還戴著。
「你戴著不難受?」顧遠航問。
「不難受啊,」許願眨眨眼,「挺合適的。」
「這就是人家天生頭臉小,精緻,沒法兒比,」李淳插話,把頭箍放在屁股邊,「看,快開始了!」
遊第一棒的選手已經就位,白條將泳鏡扣好,彎腰弓身,做著時刻準備入水的姿勢。
「砰——」
發令槍響,第一棒八名選手幾乎同時入水,水花飛濺,瞬間點燃場內氣氛。
白條身體靈活,動作敏捷,真如外號一樣是「浪裡小白條」,靠著出色的臂長與體力,很快佔了上風。
許願參加過以前學校的校運會,一直覺得一百米比爆發,八百米比耐力,二百和四百米一向是田徑賽中難度較高的。
這游泳要遊兩百米,他根本無法想像。
觀眾的聲源熱浪灼燒耳膜,很快,白條以第一的成績游完一個來回,率先抵達終點,手掌心碰到游泳池壁。
高二學弟緊接著縱身入水。
白條取下游泳鏡,朝看臺邊高三一班的位置招招手。
第三棒的學弟也站上競賽出發臺,有些緊張,白條被拉拽著上了岸,拍了拍他的背。
泳池賽道里,第二棒的學弟已經開始返程,旁邊學校的選手與他即將持平。
等第二棒抵達,第三棒往前一躍,入水慢了。水花濺到岸邊,流向原曜的腳踝。
原曜踩住那灘水,動了動腿,揉捏手腕,踏上競賽出發臺。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眉心微擰,鼻尖滴下熱身往身上撲的涼水,硬朗眉目在池面的波動反射下竟顯得柔和了。
他朝看臺望,一眼在十來個黑腦袋中找到被紅箭頭指著的許願。
這下他沒繃住,被逗笑了。
怎麼能這麼顯眼啊?
沒辦法就是這麼顯眼啊。
許願撞上他的眼神,心跳漏掉一拍,連忙比了個「1」。
要拿第一。
原曜也懂他意思,幅度不大地點頭,手攥成拳,輕捶兩下胸口。
第三棒已經返程過半,作為最強實力的第四棒們蓄勢待發,看臺上的觀眾也跟著噤聲。
「快被追上了,」舒京儀見高二看臺氣勢低迷,「願願,你看老陳多淡定。是因為原曜壓軸?」
「但是落得太多也不好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