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第1/2 頁)
「」
「不是。」周達非莫名其妙,「我說你怎麼也不多關注一下我畫的分鏡,淨關心些陳年八卦。」
裴延挑了下眉,「行。那《失溫》的分鏡你畫得怎麼樣了?明天可就要開拍了。」
周達非收回目光,「不怎麼樣。」
「毫無感覺。」
「好像又掉進了我最開始畫《檸檬涼》的狀態裡。」
裴延也並不意外。
周達非最後畫《檸檬涼》能畫好,歸根結底是他找到了可以共情的點,有想表達的內容,並由此加以修改。可是這個共情點並不好找,也不是在所有的故事裡都能找到,依靠玄乎的共情進行創作終歸是靠不住的。
裴延平靜地嗯了一聲。
「我一定要畫《失溫》嗎?」幾天來,周達非第一次問了這個問題。
「你不可能永遠靠自己的經歷去寫故事、畫分鏡。」裴延沒有直接回答周達非的問題,卻一針見血直戳根本,「就像你不可能永遠憑喜好去做一件被你當成職業的事。」
「為什麼不能?」周達非立刻反駁,狀態與平時跟裴延頂嘴截然不同,他很認真。
「喜歡的東西才是最純粹的。而且我不在乎故事來源為何,只在乎故事好不好。」
「自己的故事往往是最真實的——我只希望,我的生命裡能夠永遠有無窮無盡的素材去供給創作。」
周達非在和裴延討論藝術、他人甚至是過往時,可以肆無忌憚口出狂言。
但這就像主人會允許寵愛的小狗在自己的庭院裡拆家一樣,是一種與自由和尊重毫無關係的縱容。
一旦涉及奪門逃跑,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周達非知道裴延是個怎樣的人。可相處久了,他有時又會忍不住想,裴延應該曾經也是有夢想的,或許他尚未泯滅的人性有一絲可能對自己高抬貴手。
周達非沒什麼表情地朝裴延看去,心裡卻是帶著一絲奢望的。
裴延卻沒有回應周達非的目光。
他知道周達非是怎麼回事,也大致能猜到周達非的意願。
裴延自己出身電影學院,沒背景的年輕導演的經典出頭之路他懂——不停寫劇本、不停見投資人、在層出不窮無法意想的各種麻煩中拍低成本的短片,然後投電影節。
他們中運氣絕佳的能一炮而紅,運氣還行的能慢慢站穩腳跟,而更多的人則是由於種種主客觀因素漸漸被淘汰。
「先吃飯吧,」裴延安靜了會兒,「分鏡待會兒再畫。」
周達非這一秒的呼吸是一句無聲的嘆氣。他有種買了彩票卻沒中獎的失望,「我今天不太有胃口,你先吃吧。」
裴延聞言也沒再多說,自己坐到桌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裴延覺得周達非不需要走大多年輕導演的那條路。錢、曝光度甚至是團隊和資源,他都可以給他。
裴延也不想讓周達非走這條路。因為這條路雖然艱難,卻是獨立的,周達非由此獲得的一切成果都完全是他自己的。
而裴延儘管會因他人對周達非的微詞感到不悅,可思考良久,終究不願意放手。
第二天便開始正式拍攝。
裴延專門交代在自己的座位旁放個椅子,以後都讓周達非坐這兒。周達非搞不清裴延的動機幾分好幾分壞,可能受天氣和心情雙重影響,他這幾天一直悶悶的。
而對於周達非每天「連載」的《失溫》分鏡,裴延沒給過幾句評價,事實上也不覺得需要給。因為周達非自己都能看出來那分鏡畫得有多糟糕。
裴延框定的劇本、風格和拍攝場地,讓周達非像帶著鐐銬跳自己全然不喜歡的舞,跳得比做廣播體操還難看。
儘管如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