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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裴延揚了下眉,來了點興趣。
「因為基耶斯洛夫斯基。」周達非說。
「」
和昨晚一樣,裴延沒明確表態,眼神曖昧含義模糊。
手倒是一直牽著沒鬆開。
只是到了片場,裴延開拍前把自己的那本分鏡隨手扔給了一旁的周達非,上面有不少手寫的臨時細化和修改。
裴延說今天已是在橫店的最後一天,統共就剩三場戲,他自己不需要再看了。
今天片場還來了個多餘的人。
燕名揚。
裴延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允許閒雜人等進片場的。哪怕是他自己旗下的藝人,粉絲組織探班都卡得極其嚴苛。
但大約是裴延昨日承了燕名揚一個人情,又拂了他一個面子,今日委實不好再拒絕他來探班的樸素願望。
燕名揚在片場遊手好閒,也沒人敢管他。
耐人尋味的是,沈醉今天也在,可燕名揚卻並沒有怎麼跟他多說,反倒是趁裴延不注意時主動來找周達非。
周達非並不想多搭理他這位「師兄」,只點了下頭,復又埋首進裴延親筆修改過的分鏡裡。
燕名揚也不惱,他叼著根煙無所謂地在周達非身旁坐下,像狗在咬狗尾巴草。
「昨天在飯桌上,我說我看你面熟,你肯定覺得我是在騷擾你,對吧。」
周達非覺得此人屬實腦子有病。
「沒有。」他違心道,「是您多慮了。」
燕名揚卻笑了笑,顯然沒把周達非的話當真,「但其實呢,我是真覺得我見過你。包括你的名字,我也覺得聽過。可咱倆差這麼多屆,在學校裡應該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
「後來我終於想起來有一年我回母校,聽院裡的老教授們說,我們的鎮院之寶周教授——現在應該叫周院長了,我們周院長的兒子也在金融系,只不過父子關係很差,讓我不要說出去。」
燕名揚看了周達非一眼,臉上刻著的笑意收了幾分,「就是你吧。」
周達非的心臟有一瞬間的不適感,他最糟糕的預感隱隱應驗了。
「其實咱倆見過。」燕名揚知道周達非是預設了。
他把煙夾到耳後,「周教授有時候會請一些學生去家裡,我上大學的時候就去過,那會兒你還在上中學。」
「你那時候可有想法了,」燕名揚想著不自覺地笑了出來,「把你們附中的校服袖子剪得一條一條的,還說是因為熱?!老師氣得領著你家訪,周教授當場就要揍你,我還攔了一把。你都不記得了?」
「」
「不記得了,」周達非頭也不抬,「我爸經常揍我。」
燕名揚看起來也不怎麼在意,他嘆了口氣,「你們老師家訪的時候還說你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普通的問題——什麼不寫作業、講小話、逃課、談戀愛這些小事他都懶得家訪了,這次實在是情節惡劣忍無可忍。」
「………」
「所以我當時對你的印象就是個不學無術飛鷹走狗的京城紈絝公子哥。後來聽說你也在我們系,我非常驚訝,印象極為深刻。」燕名揚說。
「我成績一直很好,學習也很認真,」周達非翻了頁分鏡,若無其事道,「只是懶得遵守校規而已。」
「我知道。」燕名揚往周達非身旁挪了挪,眼神有些深,「我聽老教授們說了,你從小調皮搗蛋上房揭瓦,但就是聰明得讓人沒辦法,什麼補習班都不上也能考年級第一。」
「還說中考前,你突發奇想說自己不想念了?跑回家呆了半個月,結果還考了全區第四。」
「」
「我不是不想念了。」周達非的言語平靜中有一絲厭倦疲憊,像是為此事已解釋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