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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後期會安排一些重慶話的對白作為背景音,不多,基本上跟群眾演員發揮的作用一樣。」
「接這點兒地氣就夠了,我這部電影本身就不是寫實。」
周達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果考慮寫實,bug就太多了——譬如高三的學生怎麼會忽然轉學到一個陌生城市讀書?還譬如整個川渝地區的方言都有點像,周邊城市的人來重慶也不至於一口普通話。
很顯然,要是沒有裴延的解釋,周達非會把這些bug通通收集起來,作為這是部爛片的鐵證。
「從一個觀眾的角度,提起重慶,你第一個映入腦海的是什麼?」裴延忽然問。
「朝天門的江水。」周達非理解了裴延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我覺得影片只要在開頭放十秒的江水拍岸、火鍋呲啦再配著重慶話的對白——可以直接用黑幕,都不需要拍畫面,這個背景就能立起來。」
「我以為你對於重慶會有些跟一般人不同的看法。」裴延定定地看著周達非,一句話又把話題從藝術扯回了現實。
周達非能縮能伸,聞言也不再堅持。
他想了想,若無其事地拿勺子舀起碗裡最後一個餛飩吃下,「上帝折鞭處,離主城區比較遠,要是有時間我想去看看。」
重慶有個區叫合川,裡頭有個釣魚城。
南宋年間,蒙古帝國在整個亞歐大陸上東徵西討,令人聞風喪膽,鐵木真曾被歐洲人稱為「上帝之鞭」。
後鐵木真之孫蒙哥大汗親徵南宋,卻死在了釣魚城下。一系列連鎖反應使蒙古帝國的軍事征伐由此頓下腳步,改變了亞歐大陸的歷史程序。
後人故稱此地為「上帝折鞭處」。
裴延的履歷上顯示他高中就去美國了,可這個歷史說法他看起來也是清楚的。
「行。」裴延點點頭。他是個講究人,從餐巾盒裡抽出一張紙遞給周達非,示意他擦一下嘴角,「吃飽了嗎?」
周達非接過紙巾擦了擦,覺得裴延今晚對自己好得有些過分,甚至對聊電影都不排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只能理解為裴延對今天的他很滿意。
可能是因為睡了而滿意,也可能是因為懂劇本而滿意。
但不管怎樣,這說明裴延是有鬆動的可能的,那麼周達非就得想辦法讓這種「妖」繼續下去。
今晚上樓後他們又做了一次,在臥室裡。
周達非比起最開始的時候已經熟練很多,甚至如魚得水。
周達非縮在裴延的懷裡。
裴延今年三十歲,他還遠沒有到會老去的年紀,卻會讓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子羨慕各種意義上的成熟,一邊不服氣一邊被吸引。
這具緊緻有力而泛著溫熱的軀體令周達非滿意——如果忽略那心臟的跳動屬於裴延。
其實除了有靈魂的活物,人類對物質、對單純的肉體也是可以產生感情的。就像技巧不足的演員表演需要身臨其境地走體驗派一樣,周達非知道自己沒什麼演戲的天賦,全拿假的不可能騙過裴延。
他必須引導自己對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產生真到可以騙人的情感流露。
「在想什麼。」裴延注意到了周達非的分神。
「我在想…」周達非捨己為餌,刻意調動起了自己的情感,用生理衝動推波助瀾。
他半闔著眼睛,十分迷戀地在裴延喉結處親了口,喘著粗氣用氣聲道,「你的靈魂真是配不上你的皮囊。」
「…………」
「我的靈魂很大度,」裴延勒住周達非的脖子,「謝謝你對皮囊的讚賞。」
周達非輕笑一聲,他的笑是惡魔站在天堂招手。
大霧四起,陰霾漸至。
昨日的舊夜落下帷幕,時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