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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鬆鬆睜開了眼睛。
工作人員頓時更緊張了,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說話有些結巴,「最,最最佳導演是週週周,」
「周達非。」裴延不疾不緩地吐出一口煙。
工作人員嚇得額頭直冒冷汗。
他是個新來的,被老同事推來幹這種掉腦袋的活兒,心裡都快罵娘了。
讓裴延給曾經唯一的愛徒周達非頒獎……
圈子裡誰特麼不知道周達非以怨報德叛出師門的事?
裴延不把場子砸了都算給面子。
工作人員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小心道,「您還頒獎嗎?」
裴延沒說話,順手把抽了一半的煙按在菸灰缸裡。
一丁點兒猩紅的火星拼命掙扎卻難逃厄運,像行將就木前最後的迴光返照。
沒一會兒,煙滅了。
就在工作人員以為裴延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裴延開口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會答應來頒獎嗎?」
「因為我押他會贏。」
裴延也曾是金翎獎最佳導演的得主,並且拿過兩次。自己沒有作品參賽的時候,他鮮少在這樣的場合露面。
因此這次主辦方對他極為重視,安排了個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而爆冷入圍最佳導演角逐的青年導演周達非只能坐在他身後幾排,跟一群來蹭紅毯的流量明星擠在一處。
儘管面上不顯,但裴延有點想回頭給周達非打個招呼。
哪怕是給他一個眼神。
可攝像機始終對著第一排,裴延沒有機會。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捕捉、被無限放大、被輿論發酵,而他不希望周達非的這次獲獎被帶上任何不必要的猜測。
最終,直到主持人宣佈最佳導演,裴延站上舞臺,他才有了跟周達非接觸的機會。
幾百上千個攝像機聚焦在舞臺的中央,周達非走上舞臺,他一身西裝筆挺肩寬腿長,面部輪廓勁挺深邃,看起來自信而淡定。
他微微鞠了一躬,面帶淡笑,從裴延手上接過獎盃,自信卻不張揚,「謝謝老師。」
身旁的主持人帶頭尖叫了起來,臺下的觀眾也捧場地開始喝彩,一同見證這對反目成仇的師徒在鎂光燈下的世紀大和解。
主持人識相地拿著話筒站遠了些,把舞臺中央留給主角。
裴延跟周達非並肩而立,很給面子地一齊拿著獎盃沖臺下咔咔的攝像機微笑。
「你今天晚上有空嗎。」裴延從不露齒的微笑裡擠出了幾個氣音。
「今晚不行。」周達非立刻答道。
他聲音不大,在嘈雜的會場裡顯得格外乾淨利落。
裴延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稍稍側身換了個方向,對左右側的攝像機雨露均霑。
「那明天呢。」
「明天」周達非嘴角仍掛著笑意,眉間卻斂了幾分,說明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裴延注意到了周達非的遲疑。他偏過頭對著周達非露出了一個光明磊落的微笑,說出的話卻是不能被收音的,「明天我去找你,我知道你的房間號。」
裴延的這套對視、微笑、悄悄話落在鏡頭裡是妥妥的一笑泯恩仇,將全場氣氛推到頂峰。
周達非唇邊上揚的弧度彷彿刻上去的一般,他沒說話,斜了斜眼睛,順理成章地把獎盃拿回了自己手裡。
裴延也沒用力拽,只極俗套地在周達非掌心劃了下,動作很輕。
臺下的攝像機片刻不停歇,裴延仍看著周達非不挪眼,而專業素養極高的主持人卻已經舉起了話筒,一張口每個字都是衝著上熱搜去的,「周導,裴老師偷偷跟你說什麼了呀。」
裴延應付各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