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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的只有等待,再焦灼的擔心都無法幫上任何忙,金珉錫想,還好鍾仁能記得打給他,讓他通知暻秀的父母。
“叔叔阿姨。”珉錫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匆匆趕來的兩個老人,和鹿晗一起請人坐下。
打扮端莊的婦人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她是認得金珉錫的,自己兒子為數不多的摯友之一,還曾經到家裡來作客。
她自然也是認得金鐘仁的,瞟了一眼失魂般站著的人,並沒什麼表示,便收回了視線。
等待像是成群的螞蟻順著血液遍佈全身,一點點啃噬著你的神經,每一下都微弱,加在一起卻有了千萬倍放大的效果,那感覺介於癢和痛之間,你偏偏又不能動彈。
就在金鐘仁覺得自己的神經快要繃到斷掉,再難殘存一線生機的時候,冰冷厚重的手術室大門終於開啟。
醫生用冷靜而專業的話語描述著都暻秀的狀態,而他只聽懂了用來概括“性命無虞”的幾個形容詞。
支撐著身體的雙腿一瞬間失去了力氣,將他摔在地上,他看見椅子上的婦人捂著臉將頭埋進中年男人的肩窩,鹿晗在輕輕拍著珉錫的背脊。
而他很想見見那個人,想吻他的指尖,把他揉進身體裡。
麻藥的效果像是在他眼皮上壓了兩斤石子,厚重得很。
都暻秀奮力地眨巴眼睛,才看清眼前,母親那張有些憔悴蒼白的臉。
“媽。”他喊,聲音有些嘶啞,他看見婦人眼眶紅了,“對不起。”讓你擔心。
“說什麼呢,”她偏過頭用右手食指蹭了蹭眼角,“你好好的就好。”
然後她抬頭看到病房門口,一隻腳在內一隻腳在外的金鐘仁,手揪著還印著血漬的衣角,用整個身體書寫“躊躇”二字。
她拍了拍暻秀蓋在被子下的手臂,沉默地站起身來,走到病房門口。
“小夥子,讓一下,我要出去。” 她對愣在門前的金鐘仁說,然後擦著他側開的身體離開,走遠。
金鐘仁走到病床邊,低下頭卻沒看床上人的眼睛,只盯著由上到下一路延伸進被子裡的輸液管,頭頂的日光燈打在他深褐色的、不再溼漉的發上,眼底有證明一夜未眠的青色。
倒是都暻秀先開了口:“怎麼這麼髒,趕緊回去洗洗。”
金鐘仁聞言一顫,緩緩蹲在床邊,頭抵在暻秀的胳臂旁。
“阿秀……”他聲音戰慄,彷彿花盡了力氣才能喊出這兩個字。
然後他埋著頭嗚咽起來,堵在喉頭的聲音猶如悲鳴的野獸,一聲比一聲沉痛。
都暻秀看著高大男人聳動的肩膀,費力抬起另一隻手,指尖夠到他發頂,輕輕拍了拍,眼神如水。
鹿晗載著金珉錫回到兩人的小窩,剛一進門便被人環住了腰,感受著那人柔滑的發蹭著他臉頰脖頸,寵溺地笑笑將人圈在懷裡。
“怎麼了?”
小腦袋搖了搖,傳來吸鼻子的聲音,有溫熱的液體落進衣領裡。
鹿晗有些慌神,手上使力想讓人抬起頭,珉錫卻不願被他看到眼淚,執拗地把頭埋起來。
“醫生不是說了,暻秀沒事的,會好的。”
“可他的腿……”悶悶的聲音傳來。
鹿晗拍了拍他的背,道:“就算真留下後遺症,鍾仁也會照顧好他的。”
小腦袋又上下點了點,過了一會兒,輕聲喊他的名字。
“鹿晗,其實,我這段日子跟你在一起,卻總是想著將它當成一場奢侈,我一直覺得我們這樣不對,即使彼此的感情是真的,也不該在一起。我想,再沉醉其中的夢,終有要醒的一天。甚至自那天見到小白,我就在計劃著如何結束。”
鹿晗聞言瞳孔猛地收縮,再不留力,抓著珉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