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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格外地吃她這一套,原本沉沉的眸光閃爍了好幾下,最後拿輕咳掩飾內心的起伏,清著嗓子問:「那麼對於我的安排,你是同意的了?」
謝方思想到他來年春天就訂婚的安排,心裡熱烈地一跳,不由得側過身去面向著水池,垂眸將手上的盤子擦拭了幾下,才勻著氣息,輕聲答覆道:「這樣很好,我沒有什麼不同意的。」
李言無時無刻不注意著她的情態,見她先是羞赧,後又佯作豪氣似的大方同意,心裡那點鬱悶早就不翼而飛。他抿唇一笑,橫豎目的已經達成了,便也將謝方思「對戀愛過於渾渾噩噩」的小過錯給輕輕放過了。
近七點鐘,謝方思送李言出門。牽著手走到院子裡時,李言忽而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盯著謝方思道:「既然已經談到了結婚,有一件事,我們也應當做一做了。」他黑黢黢又亮著幽光的眸子映襯在夜色裡,像是兩顆星星。
謝方思不明所以,只一味拿問詢的眼神,盯著他看。
想不到李言眸色更沉,對著她傾覆而下,還來不及反應,自己的嘴唇已經被含吮在他的唇吻之中。
謝方思嚇了一跳,臉上燒得滾燙,身體下意識就要向後退開,卻被李言扶在她背後的大手固在原地,稍稍分開一點的唇,重又溫熱而密切地貼合上來。
枇杷樹的枝幹帶著茂密的樹葉,在頭頂簌簌作響,連帶著月色下,落在他們腳下的樹影子都搖動起來。戀人在夜幕與樹蔭兩重的掩藏下,做了第一次親密的接觸。謝方思已然失去對時間的概念了,總覺得是過了許久,久到自己近乎窒息,李言才輕笑著退開。
將將退開一點時,又捨不得似的,又湊上來輕貼了一瞬,這才徹底站直了身體,對她道:「好好休息。」
謝方思沒法子好好休息,一閉上眼睛,就想起親吻時唇吻相貼的觸感,難得心慌意亂到失眠了。第二天起床時仍不見好,腦海中每每晃過李言的身影,便覺得兩頰微燙,私心希望他近來事忙,不要急著來找她了。不然,真不知要怎樣面對他。
新年之後,氣溫驟然間滑落下來,便是平日裡活蹦亂跳的再耐寒的男學生,都穿上了厚實的棉衣。謝方思不光是毛衣大衣,連圍巾手套,都穿戴齊全。下學回家的路上,設若走得急了,撥出一口氣,頃刻能看見濃濃的白霧在眼前散開。
她一回家,便小跑著去廚房,想倒一杯熱水喝。餘光瞥見水池旁的小盆裡浸了一條手帕,上頭還染著斑斑點點幾片血跡,顯然還沒有搓洗。
謝方思心裡一跳,急著跑去找客廳找祖母,問道:「您受傷了?怎麼流血了呢?」
謝老太太正在打毛繩衣,並不以此為大事,笑道:「沒有受傷,是冬天太乾的緣故,下午流了點鼻血。」
謝方思還是不大放心,叮囑道:「那總是身體警示的訊號,往後我出門前,就在客廳放一盆水,您在家也要多喝水。明天我從菜市那裡繞回家,買一點梨子回來。」
謝老太太笑嘻嘻地念叨「好」,忽然像是給自己的呼吸嗆著了,咳嗽起來,拿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好幾口水,才算壓制下去。
謝方思臉上的擔憂更甚,謝老太太卻覺得她絮絮叨叨的樣子很有趣味似的,拿笑眼覷著她道:「你有這樣管家的架勢,確實是可以考慮結婚啦。」
因為計劃開春在南川辦訂婚,近來李言總是不動聲色地多方提醒。譬如在某家飯店吃完飯,便說,「這裡的口味不壞,我們的訂婚宴就選在這裡辦,好不好?」又譬如路過一家百年字號的成衣店,她自己尚不察覺,李言便道,「我聽李先生(算術老師)說,這是南川最有名望的成衣店。如今天氣冷,穿得厚重,不方便量體裁衣。等氣候回暖了,我們再來。」
他對於訂婚的迫切的心情,實在可以從一言一行中體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