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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安排的?誰屬意的?誰又無動於衷?
邵令航的心冷得像一塊千年的寒冰,給方妍鄭重地揖了下手,轉身回了侯府的馬車旁。
馬車在青石板上碾出軲轆軲轆的聲音,出了順貞門,邵令航翻身上馬,回首望著這座紫禁城,嘴唇輕輕嚅動,“蘇可,我們不能就這樣結束的。”
……
蘇可就這樣石沉大海一般,在宮裡徹底消失了蹤跡。
方妍在去貴妃那裡之前,先去壽安宮同賢老嬤嬤說了蘇可的事。賢老嬤嬤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人瞬間就倒下去,太醫手忙腳亂治了半天,才稍稍緩出口氣兒來,拉著方妍仔細叮囑。
——看住貴妃的動向。
於是方妍揣著賢老嬤嬤的囑託與邵令航的話,去了承乾宮。令人驚奇的是,貴妃那張描畫精緻的臉上竟然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只是她的惱怒中有美人的嘆息,賢老嬤嬤的惱怒中是蒼老者的無奈。
之後,承乾宮裡丟了東西,風聲放出去,各處都加強了士兵守衛。掌事也循著各種由頭在宮裡四處查詢。
事情驚動了皇上和太后,又加上賢老嬤嬤突然病重,只道是貴妃驚擾了老人家。皇上不算震怒,脾氣卻也不好,讓貴妃節制些,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丟了就丟了。
之後為了安撫,又派人給貴妃送來了半人高的翡翠樹。
五天過去,宮裡半個影子也沒有找到。
訊息傳回侯府,邵令航憔悴的眸子裡泛起星星點點的水光。
“母親,五天了,人凶多吉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兒子求您,給兒子一句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夫人剛剛轉好的身體,因著邵令航的猜疑,幾乎又要支撐不住。
她忍著聲音裡的沙啞,恨恨地說道:“人是司言帶進去的,去的又是壽安宮,你姐姐在宮裡遭多少人惦記,我就算真的要整治蘇可,也不可能在宮裡。”她吸了口氣,默然垂淚,“令航,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待蘇可不薄,可是你瞧瞧現在,因為她,咱們母子倆的感情變成什麼樣了?你來猜忌我,懷疑我,你做出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給我看,你不如活活拿了我的老命走。”
邵令航的樣子確實難看,髮髻鬆散,面容憔悴。連日來也沒有刮鬍子,整個人頹廢起來,像具行屍走肉。
“出事前,她還曾跟我說,您是憂心過重才一病不起。我不在家的幾年,您一個人撐著侯府,沒有大姐二姐在身邊,府裡又是老姨娘和庶子,您的艱難和辛苦不為外人道。只盼著我光耀明媚,娶了世家千金來成為您的左膀右臂。她說她沒有顯赫的孃家,年紀也大了,但她有信心幫您料理好家事。他讓我不要插手,她能憑自己的能力贏得您的同意。母親,我心裡只有她,這麼好的一個人,我怎麼就不能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將她要過來?兒子不需要外家的支援,也能讓侯府屹立不倒。旁人的閒言碎語就有那麼重要嗎?我克妻一說鬧出來,她可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過了年,邵令航已經二十六了。
戰場上威武的將軍,朝堂上英氣逼人的宣平侯,樣樣都不輸於別人,卻在情劫裡萬劫不復。
老夫人想起那晚蘇可趴在床邊給她看紙條時的堅定,她口口聲聲為了邵令航著想,說起離開時,不是妄言,也不是拿捏,是拿得起放得下。她說真到了那一天,先走的也會是她。
“去找你舅舅吧,雖然已經致仕,但他的門生眾多。”
邵令航跪下給老夫人磕了頭,提袍便離開。
老夫人的哥哥唐卓寧年輕時曾任親軍都指揮使,手掌二十六衛。後來皇帝日漸倚重司禮監,唐卓寧不堪其擾,致仕歸家。如今雖然多年不問朝政,其門生也多在禁軍及二十六衛裡當差,五城兵馬司中大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