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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爺子一生收了幾個好徒弟。言術他們的師弟,出了這樣的大師,自然要過來。言涼聽了這話,只好乖乖地爬起來跟著夏管事出去。
夏南星安靜地在夏老爺身邊跪下來,陪著他一起燒紙。安安靜靜也不說話。
好半天,夏老爺突然笑出聲,「這迎客的事本來應該是我去做的。」
「是啊。父親也好久沒見過大師伯他們了吧?」夏南星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可是,我哪裡也不想去,就想多陪他一會兒。」夏老爺輕輕抬頭,看著院子裡一株梨樹勾起嘴角,「你言四叔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皮猴子一樣,坐不了一會兒就想出去玩。你爺爺教大家藥理,他聽了不一會兒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可是每次開的藥方,藥性總是用得最好。他可真聰明啊!」
夏南星聽他喃喃自語似的開始絮叨,慢慢放下心來。他就是怕夏老爺什麼都不說。只要他肯開口,挖了這傷口的腐肉,早晚有一天這傷口總能慢慢好起來。
他也不打斷他,聽他安靜地說和言四叔的往事。只是偶爾搭腔附和一兩句。
「他除了你爺爺,誰的話也不聽。我除外。我讓他往東他就往東,讓他往西他就往西。從來沒有例外。有一年,這株梨樹結了一樹又大又甜的梨子。我身體不好,吃不了太涼的東西。你爺爺不讓我吃太多梨。我就跟你言四叔說。他晚上就爬到樹上摘了滿滿一兜,半夜三更偷摸著送到了房裡。」
夏老爺想起往事,臉上浮起一個快樂的笑容,「那天我吃得上吐下瀉。他嚇壞了。自此之後,你爺爺上課他再沒睡過覺。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要做最好的大夫,絕對不會再讓我生一次病。」
夏老爺閉上雙眼,淚水緩緩滑落,「可是我還是病了,青玉,我好不了。你言四叔就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心病。」一個人再怎麼自欺欺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夏南星聽他說得悲切,輕撫夏老爺的後背無聲的安慰他。滿腹的話倒不知道從何處開口了。
如果言術還活著,知道夏老爺對他陷得這麼深,夏南星肯定會勸放心將夏家交給自己,勸他直接跟言術走。
可是這話到了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了。
這話現在說,只會讓夏老爺更後悔,更傷心,更肝腸寸斷。他曾經有機會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心愛之人,只是陰差陽錯慢了一步。
夏老爺斷斷續續說了半天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夏南星怕他出事,扶著他問:「爹你要什麼?我叫虎子幫你去找。」
夏老爺跪了太久,頭暈眼花,這幾天又吃不下睡不著,身體早就如強弩之末,只靠一口心氣撐著。夏南星早就知道他這樣下去,等這喪事辦好,他勢必要大病一場。可是就像虎子說的,若是不讓夏老爺找點事做,不給他這寄託,只怕他早就倒下了。
夏老爺知道自己身體著實受不了折騰,揮揮手說:「那就叫他把我床頭暗格的那個盒子拿過來。」
那個盒子,虎子和夏南星都見過。夏老爺一說,虎子就聽明白了。這是夏老爺最寶貝最私人的物件兒,他是夏南星的貼心人這才輪得到他去。當下也不多說什麼,點點頭就跑了。
夏老爺看著虎子的背影,輕輕笑了。轉頭看著夏南星,「他對你好不好?」
「好。」
夏南星早就知道他和虎子事瞞不過夏老爺,只是父子倆都故意裝傻,沒戳穿這層窗戶紙,給彼此留些面子。
「我本來想將這混帳打一頓趕出去。」提起這事,夏老爺心裡還是不痛快,自己唯一的獨子居然就被這混帳拐走了。
夏南星笑著說:「虎子說,若是他被你趕走了,就拐我私奔,一同去山上當土匪去。」
「胡鬧。說的什麼混話?」
夏老爺罵完自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