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第1/2 頁)
「你看這些書的時候會像面對我這麼輕蔑和不尊重嗎?」
「你是什麼東西,他們又是什麼樣的人,你配與他們相提並論?」安德魯冷笑著說了幾個人的名字,「那都是文學大家。」
羌橘抬頭直直看向安德魯,面無表情地開口
「那你為什麼會變成圓底細口的花瓶呢?」
安德魯沒有聽明白,卻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臉更冷了,「你什麼意思。」語氣像是對羌橘發出警告:這是對你最後的客氣。
羌橘從容地比劃著名一個花瓶的形狀,他在丹尼爾家一樓的主廳見過,下面圓圓的,上面窄窄的細口瓷器,「我說你們,是這樣的花瓶。」
羌橘笑了一聲,「很像不是嗎?」
「如果先哲留下的精神財富是我們低頭向過去回望的圓底,那麼人抬起頭試圖仰望的時候是看著細口的瓶口,人在低頭沉思和抬頭盲目的交接那麼自然而然,無論是低頭還是抬頭,看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時候,人們也對這兩種不同覺得是順理成章的。」
「我為你們這種自然而然而感覺到好奇和震驚,」羌橘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哀,「無數先哲試圖告訴我們自由的可貴,自由思考的可貴,自由戀愛的可貴,試圖讓我們知道哨兵喜歡哨兵沒有關係,嚮導喜歡嚮導也沒有關係,低匹配也沒有關係,喜歡是靈魂的喜歡,而不是淪喪為獸類的喜歡。」
「我十分好奇人類為什麼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可以在看書的那一刻達到最深的感動,又在關上書籍那一刻像所有都沒發生過一樣,甚至能在把這些書籍奉為經典的時候,用你們覺得本就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高匹配資訊素的結合是理所應當的』。」
「低頭看書的時候,確實,就是這樣,腦子一熱。」
「抬頭繼續生活的時候,沒錯,就是這樣,得過且過。」
「下面的人在不斷擴大瓶底,試圖衝出去,而上面一束緊,殺死了,死去的不是瓶底的先哲,而是細口中的活人。」
「你說你喜歡丹尼爾,你可以那麼饒有興致帶領其他人孤立我,在我的對抗比賽中處心積慮插一腳,你甚至在不斷霸凌靠近丹尼爾的人,」羌橘笑了一下搖搖頭,「而那麼快你就宣告失敗了。」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你因為丹尼爾而降級,並且自認為忍辱負重留在這所學校,有什麼值得感動的,甚至不明白你有什麼可以自我感動的。」
「而且,」羌橘冷冷地凝視安德魯的眼睛,「你所閱讀的人文經典。」
「讀得像個笑話。」
安德魯一把抓起羌橘的衣領,羌橘不慌不忙對高覽做了個手勢。
「我來代替你說吧,你想罵什麼髒話,我罵不出口,但我知道你想問我清高個什麼勁兒。」
羌橘毫不避諱直直看著安德魯的眼睛,掰開對方的手。
「我就是清高。」
「我再也不會忍受這種可笑的社會共識,」羌橘晃了晃手裡報廢的卡片,「這種東西不配稱之為共識,也沒有什麼可懼怕的。」
「我死也不會為了混跡在你們之中來承認這種東西,我再也不會忍受了。」
「我會去追他。」
安德魯張了張口,色厲內荏地看著羌橘,然後惱羞成怒,「你現在所說的這些話不是也把丹尼爾罵進去了嗎?你覺得自己算什麼東西?!你在這裡高高在上指責什麼?!」
「你真傻,」羌橘整理著領口,「我指責的只是你們並不包括對我來說重要的人,因為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希望,更沒有任何期待。」
「我希望對我來說重要的人能夠理解我在想什麼。」
高覽一怔。
「對于丹尼爾。」
「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