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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眨了兩下,跟著又眨了兩下,像是機關被開啟了,萬事萬物終於能動彈,思維也慢慢運轉起來,不過依舊遲鈍。
青年慢吞吞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新痕覆蓋舊痕的胸膛。他呆坐半晌,徹底將被子掀開,底下沒有穿衣服。
起身,雙腳落在地板上,又腿軟的癱倒在地,醞釀半晌才勉強爬動起來,在地板上摸到一件外襯,那是滕止青的外襯。
套在了身上,勉強遮住了些,總算沒那麼衣不蔽體。
青年很遲鈍,經常是幹一件事就要停下來發一會兒呆,好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要做什麼。套上衣服後,他就爬到視窗前,手剛攀上視窗,便有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突然冒出頭,吐著舌頭盯梢。
青年愣了一下,隨後習以為常的靠在視窗的竹椅上看月亮。
他沒走,小蛇也沒有走。
這是滕止青放在他周邊盯梢的耳目,很多,一旦青年踏出房間就會引來警惕。
所以他逃不了。
簌簌。
細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來,像蛇爬過草地,吐著紅信子,陰冷而危險。
杜雲生抱著肩膀瑟瑟發抖,手指用力得發白,雙眼訥訥盯著那條遊了回去的小花蛇。一抹黑影籠罩住他,一條細蛇般的影子覆蓋住小花蛇原先的位置。
一隻手握住杜雲生的肩膀,握著他的手,牽住握緊。杜雲生的目光隨之移動,他看見那隻握著自己的手,男人的手。
如玉雕塑而成一般,精緻白皙,非常的漂亮。手背白得能看見青色的血管,血管裡包裹著奔湧的血液,那血液大概是冷的吧。
一枚古怪碩大的青銅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像是嵌入進去一般,既是古怪,又格外契合那極其漂亮的手。
另外一隻手伸了過來,鉗住杜雲生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清脆得像是金石擊青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聽到男人問:「想什麼?」
有點漫不經心,說明他此時心情還算不錯。
杜雲生思忖著,嘴唇卻抿得更緊,蒼白得毫無血色。
他的眼睛裡倒映著眼前的男人,這是個漂亮得詭異的人。總有那麼一些人生得太漂亮,不像真人,於是生出詭譎恐怖之感。
滕止青就是這種人,容貌過於艷麗漂亮,表情總是淡淡的,不像是個真人。再加上常年居住於乞羅山寨,自小與蠱蟲為伴,所以增添了神秘詭譎感。
滕止青啃咬著杜雲生的耳朵和臉頰:「說話。」
杜雲生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心臟像被揪住一般,他很恐懼,著急著想要說話,嘴巴卻像蚌殼一樣緊閉,根本不聽使喚。
滕止青咬著他,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杜雲生,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他的手靈活深入衣襟中,杜雲生睫毛顫抖得很厲害,整個人也開始顫抖,細細的哼哼著,像是被欺負得特別狠,忍不住想哭又要壓制住一般。
「小娃兒睡了,我們再生個小娃兒。」
聞言,杜雲生想起了大著肚子像個怪物的八個月,想起肚子被撕裂般的疼痛,他驚恐不已,開始掙扎,搖頭拒絕:「不、不想……不要——」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小孩嗎?」滕止青不太明白。「當初你跑了,丟下我,拒絕我,不就是說你想要小孩,我不能給你嗎?我給你了,你又不開心。」
滕止青搖搖頭:「你真難伺候,被慣壞了。」
杜雲生顫抖著身體,抓住滕止青的衣角,雙眼瞪得很大,他抗拒碰觸但又不敢拒絕,只能祈求滕止青能否憐惜一下他。他說自己知道錯了,不敢跑了,不敢再丟棄誓言,求滕止青憐惜他,不要小娃兒。
杜雲生害怕滕止青,但除了滕止青的懷裡,他卻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