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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紓瑤發現,隨著升降梯逐漸下降,牆面上貼著的符紙也越來越多了。
等到了到第九層,牆面上密密麻麻,貼的全是符紙。
符紙上畫的符紋,詭異又密集,走在這樣的密道里,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安紓瑤忍不住想,這個梅笑寒,到底是多麼窮兇惡極的罪犯啊,居然貼這麼多符紙來鎮他。
「符紙是為了防止他三魂七魄逃出去。」褚千一沉聲道,「你們也不要在這裡使用出竅術,魂魄一旦離體,會立刻被符紋燒成灰燼。」
安紓瑤點了點頭,還沒見到梅笑寒,已經開始緊張了。
地下九層,只有一間牢房,房門位於走廊最中間的位置,副監獄長把鑰匙給了褚千一,然後便退下了。
牢房是全封閉的,連個窗戶都沒有,鎖著的門上也貼滿了各種符紙,褚千一小心翼翼揭開貼在門縫上的符紙,然後用鑰匙開啟了門。
牢房其實很大,但因為牆上也密密麻麻的貼滿了符紙,因此並不顯得空曠,反倒給人一種很壓抑逼仄的感覺,九道鐵鏈從房頂的符紙裡伸出,其中六條鎖住了梅笑寒的四肢,脖子和腰部,另外三條穿過了他的胸口,將他束縛起來。
鐵鏈上,也貼著符紙。
不僅如此,梅笑寒身上纏滿了束縛帶,束縛帶上也畫著複雜的符紋。
他被鐵鏈和束縛帶困著,渾身上下,也就眼珠和嘴巴能動。
「恩?」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很好聽,帶著金和玉相撞的質地,「居然有來客?真是稀奇。」
他抬起了頭,白髮下,那張臉足以魅惑眾生。
安紓瑤本以為,像梅笑寒這樣的重刑犯,應該長得凶神惡煞才對,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他長得相當好看,白髮披散下來,鋪滿了整個房間,膚色是近乎透明的白,他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反倒像被愚昧凡人困住的神。
在一片纖塵不染的白色中,他的瞳孔卻黑得深沉,似不見底的深淵。
不知道是封印還是紋身,他左側脖頸上,有暗紅色的,類似梅花模樣的符紋。「修遠,好久不見。」梅笑寒笑眯眯的跟玉衡真人打招呼,「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玉衡真人臉陰了下來:「首先,我不是來看你的,其次,別這麼叫我,你不配。」
「別這麼冰冷嘛。」梅笑寒仍舊笑著,他笑起來很漂亮,橢圓形的眼睛,是三月最絢麗的桃花,數不盡的風流,「好歹是同門師兄弟,給張笑臉嘛……你應該多笑笑,總是兇巴巴的,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你的。」
「閉嘴。」宋修遠怒道,「梅笑寒,你怎麼還有臉跟我提縹緲峰?就是因為你,縹緲峰才被滅的滿門!」
兩萬年前,宋修遠和梅笑寒都是縹緲峰的弟子。
他們拜的師父雖然不同,但輩分相同,年齡也相仿,一起出過任務,也一起喝過酒,關係相當不錯。
那時的梅笑寒還沒發瘋,他性格爽朗,人緣非常好,幾乎和縹緲峰的所有人都處得來,縹緲峰外也是一堆朋友,普天之下皆他兄弟,好看的姑娘都是他妹妹。
「不,修遠,你錯了。」梅笑寒說,「縹緲峰註定會被滅門,我師父早算出來了,我試著阻止過,可我失敗了,天命不可違,反抗只會加速毀滅的進行。」
梅笑寒的師父,白黎仙子,是巫氏一族的後裔,也是最後一個純血巫女。
她死後,梅笑寒一夜白髮,變成了如今這副瘋癲的模樣。
「該毀滅的,總會毀滅,就像該死的人,永遠也救不回來一樣。」梅笑寒說,「冥冥之中,一切早有了定局,可惜你們都看不透,深陷在命運的洪流裡,做著命運的傀儡,卻還舉旗高呼著自由……可憐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