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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彈珠?
謝琢眼裡浮起笑意:「那陸小侯爺會和我一起打彈珠嗎?」
陸驍一怔:「……也不是不可以。」
答完,他將整個錦盒都塞到了謝琢手裡,耳根微紅,不過正好有夜色遮掩,不會被人發覺。
像是為了遮掩什麼,陸驍改問起:「謝侍讀除夕準備怎麼過?」
謝琢的除夕向來過得清淨,回答道:「會和葛叔還有葛武一起吃頓夜飯。」
聽完,陸驍突然發現,連他都會因為和沈愚關係好,要在正月初一去梁國公府拜年,謝琢在洛京這麼久,竟然沒一個朋友。
不,應該說除了千秋館的宋大夫以及葛家父子外,他身邊再無旁人。
他不像別的人,會在官場中結交友人,為自己鋪路。不管是與他同時參加科考的同年舉子進士,還是一樣在翰林院中就職的官員,他從未深交過。
好像只考慮一時,從未考慮一世。
或者,他是擔心一旦深交,容易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才獨來獨往?
不,陸驍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謝琢在這方面甚少有破綻,如果不是那塊玉佩,他也很難將謝琢和阿瓷聯絡到一起去,所以應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緣由。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陸驍突然感到心慌。
臘月二十五下午,窗外下著連綿的小雨,溫鳴正坐在書案前,不知道第多少遍,在草紙上描畫大楚境內所有的河流。
幾天前,他已經將自己平日的策論作品上呈,獲得了「次優」的評級,有了明日入秘閣參加閣試的資格。
在閣試中,他需要一日完成六篇試論,這也是制科中最難的一項。閣試合格的人,才能進入殿試,殿試則要求在當日內完成一篇數千字的策論。
而諷刺的是,明日才開考,可他不僅已經知道了六篇試論的題目,甚至以陛下的名義出的策論題目,他也已經知道了。
勾畫河流的墨筆一顫,溫鳴想,無論他自己想不想知道,無論他在心中如何為自己辯解,他知道了題目,就已經是在舞弊了。
筆尖懸空,顫動許久,才重新落到了紙面上。
這時,一個小沙彌輕輕敲了敲門,在門外道:「溫施主,寺外有個藥童找你,說是城中千秋館的人。」
千秋館?
「我這就來,勞煩了。」溫鳴放下筆,起身去了普寧寺的門口。
小沙彌傳了話後,就趁著大雨還沒下起來,拿著掃帚繼續掃地。不過他還沒掃乾淨多大塊地方,就看見溫鳴去而復返,手中緊緊捏著一封信,失了魂似的,身形踉蹌,站不穩一般。
他立著掃帚,猶豫要不要上前攙扶,就在他猶豫的幾息裡,雨突然越下越大,溫鳴也已經走遠了一段路。
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了敲擊木魚的聲音,溫鳴耳邊一直反覆迴響著那個藥童的話:
「館中去收藥材的人路過溫公子的家,就順路去看了看,得知溫公子的妻子已在幾日前病逝……今天早晨鄰居沒看見人,去探望,才發現溫公子的母親已經走了,沒了氣息。」
那個藥童還說了些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進耳裡。
有風挾著冷雨重重地撲在他的臉上,很快混成水,裹著他的眼淚往下流。
此刻,溫鳴全身都在顫抖,卻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
母親走了……
臨走前,是不是仍盼著他榜上有名、衣錦還鄉?
他還記得上次離家前,年邁操勞的母親倚在門口,叮囑他:「出門在外,要好好吃飯,娘昨晚給你多納了兩雙鞋,不要捨不得穿,你好好的啊,一定好好的……」
他沒想到,那竟然會是最後一面。
被一個蒲團絆倒在地,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