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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萬裡
每月逢一便是休沐日, 十二月十一,過了午後,葛武套了馬等在門口, 不由抱怨:「公子日日去天章閣點卯,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日子, 那個姓盛的又要開什麼文會, 梅花賞了又賞, 想來梅花都把人看厭了!公子, 你要不要像上次一樣, 找個藉口推脫過去?」
謝琢因為寒疾,冬日要比別人難過許多,葛武恨不得讓謝琢待在臥房中, 點上十個八個爐子, 半點寒氣都不受才好,哪裡忍心他這麼來回地奔波。
盛浩元的小聚和文會辦得頻繁, 謝琢不是次次都去,基本盛浩元請五次,他才會應一次, 外人看來, 也只會覺得他這是不好總拂同僚的顏面, 勉強應酬,不會將他劃進二皇子一派。
「別的可以拒了, 這次不行。」謝琢知道葛武是擔心自己的身體,解釋道, 「這次不僅溫鳴會去,方彥也會去。」
這一次賞梅,除了幾個和盛浩元關係極近的人外, 來的都是太學的學生,年齡不同,但都是滿腹文章之人,雄心勃勃地準備參加下一次的科舉,而這些人中,又隱隱以方彥為首。
方彥神情輕鬆,在這樣的文會中談笑自若。他喝了杯溫酒,往外張望兩眼,嘴裡唸叨著:「謝侍讀應該快到了吧?」
盛浩元也飲下一杯酒,笑話他:「墨亭這都是第幾次問了?」
「主要是我們想見謝侍讀一次太難了!若謝侍讀在翰林院處理公務,我等還能去門口候著。但現在謝侍讀在宮中進出,我們沒辦法去宮門口蹲守啊。謝侍讀又不愛交際,深居簡出,也就能在盛兄您的文會上,才能一睹謝侍讀的風采。」
說完,方彥又倒了半杯酒,朝盛浩元舉杯,「就為此,我等也該敬盛兄一杯!」
他說話很有技巧,明著誇了謝琢,暗裡又吹捧了盛浩元交遊甚廣、面子大。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方彥心裡其實不太看得上盛浩元。
同是太學出身,盛浩元家境窮困,學識也不見得有多高明,即使科舉能考進末流,最多也只能做一個外放的地方小官。所以當年才進太學時,盛浩元沒少去勾搭祭酒和夫子們的女兒,頗有手段。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被閣老徐伯明看入了眼,盛浩元才把暗地裡的勾勾纏纏全都斷了,轉頭去娶了徐伯明的庶女。
這種依著裙帶關係往上爬的人,方彥很是輕蔑,但他即將入仕,儲位之爭裡,今上只有三個皇子長成了,大皇子現在身處弱勢,五皇子還未加冠,母妃也不得寵,母子倆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只有二皇子明顯佔著優勢,他少不得要跟這種人虛與委蛇一番。
盛浩元見方彥話說得好聽,但眼底難掩鄙夷,倒是不怎麼在意——再是看不起他,又能怎麼樣?對著他時,還不是要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禮,不敢輕易把他得罪了。
這便是當人上人的好處。
眼光一轉,盛浩元笑道:「念著念著,人這不就來了嗎?」
方彥等人紛紛看過去,就見一人披著月白色的斗篷,沿著青石板路緩緩行來,一時間,整片紛揚的梅林都淪作了背景。
那人容貌極是出眾,眸光璨璨,神清氣朗,寬袖飄逸,意態如雲鶴般瀟灑。
不知是誰感慨:「我從前還覺得世人言過其實,今日一看,琢玉郎當真如孤月懸天!」
謝琢走進水榭,方彥幾人紛紛回過神來,起身見禮,謝琢也一一回了禮。站在方彥身後一個年紀不大的,取出紙筆,靦腆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盛浩元笑道:「延齡,他們幾個可是一直唸叨著你。」
謝琢溫和詢問:「請問是有何事?」
「我、我——」那人鼓起勇氣,遞出紙筆,小心翼翼,「可否勞請謝侍讀在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