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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盛浩元旁邊的圓臉文士不忿,想站起來,被盛浩元一把拉住。盛浩元又打量了一眼陸驍的神情,覺得他頤氣指使,很是不客氣——看來謝琢和武寧候不和這件事,不似作偽。
謝琢放下手裡的茶杯,似乎完全沒有被周遭緊繃的氛圍影響,語氣自然:「我正好要回答,延齡身有痼疾,實在配不上諸位捧在掌心的珠玉,近幾年應當都不會想成婚的事。」
陸驍點了點頭,一個字沒留下,轉身走了。
等人走遠後,才有人小聲說了句「得意個什麼……」
聚會重新熱鬧起來,眾人都刻意地遺忘剛剛那個插曲,更是決口不提陸驍,開始談論起失傳的琴譜來。
盛浩元見謝琢有些魂不守舍,面露擔憂:「延齡可是身體不適?」
在天章閣內共事這麼久,他是親眼看著謝琢一碗湯藥接著一碗湯藥,似乎比傳聞中還要體弱。
謝琢回過神來,不由地又朝陸驍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答道:「讓盛兄擔心了,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聽大家談論詩文實事,很有裨益,遺憾以前錯過了許多。」
「原來是這樣!」聽見「盛兄」這個稱呼,盛浩元心知自己此次邀請謝琢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笑著寬慰,「以前是以前,過去就過去了,以後若再有文會小聚,我一定叫上延齡一起!」
謝琢感激道:「延齡先謝過盛兄了。」
「這有什麼可謝的。」盛浩元輕嘆,「洛京就像一座大山,我等想要從山腳向上攀爬,一個人總是勢單力薄。若有好友,群策群力,則要順遂很多。」
謝琢贊同:「盛兄說的對。」
另一邊,陸驍離開梅林後,胡亂挑了個方向,最後停在了一座枯了水的假山旁,一邊想事情,一邊腳下無意識地用靴子碾著泥,有一下沒一下的。
周圍的樹藤花枝葉子全都落了個乾淨,沈愚吃完新買的梅花糕,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完全沒有景可賞,太無聊了,還不如躺在府裡聽說書先生講話本。
見陸驍盯著假山上的一束枯草,已經出了半晌的神,沈愚跟著湊過去,好奇:「陸二,你到底在看什麼?那株枯草難道是什麼仙草不成,還能被你瞪開花了?」
發現陸驍一個字沒應,沈愚又唸叨道:「話說,你火急火燎地把我拉出城,到底是來幹什麼?說賞梅吧,梅花也沒見你賞上兩眼。不過也對,那些淺絳綠萼還都是些花骨朵,不知道有什麼好賞的。那群人真是厲害,竟然能用花骨朵做出幾首酸詩來!」
「嗯。」陸驍原本是聽說謝琢前兩日告了病,放不下心,又得知他今天要來參加什麼聚會,乾脆親自來看看。
依剛才所見,謝琢臉色確實有些白,但沒怎麼咳嗽,病應該是好些了。
腦子裡想著事,陸驍的回答就很敷衍:「在洛京待久了,想出城來走動走動,不行?」
沈愚翻了個白眼:「行行行,你心情不好,你說什麼都行。」
剛說完,他就聽陸驍道:「那些人自己都長得歪瓜裂棗、尖嘴猴腮,其貌不揚,文采平庸,他們的妹妹肯定也差不離!」
沈愚附和:「沒錯,我見過那個吳禎的妹妹,性格潑辣尖酸,還時常跟我姐姐比首飾比衣裳比胭脂水粉,很是招人煩。」
「他現在已經是從五品翰林,前途不可限量,洛京內外想招他為婿的人家,肯定能從宮門口排到這裡。」
沈愚腦子轉得慢:「啊?」
「……他竟然還誇她們是『掌中珠玉』!」
話裡還有點委屈。
沈愚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敢情你一直在說謝侍讀?」
陸驍奇怪:「不然你以為?他們是在給謝侍讀說親事,我不是在說謝侍讀,那是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