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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榆在他懷裡發著抖，聲音破碎地發出幾個音節，

「哥哥……不……不是榆寶的……」

陸嘉辰：「……」

……

陸嘉辰活了這22年裡，從來沒有一天像這一刻這麼無力和困惑過。

他懷裡抱著的是他全世界，是集萬千幸運才落入他懷中的天上月。

可是現在這個他見過的最美好的姑娘就窩在他的懷裡，抽抽噎噎地說他不是她的。

陸嘉辰說不出這一刻他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掏心掏肺地對她好，默默守護了她兩年，眼見著小姑娘從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壞包長大成現前亭亭玉立的漂亮模樣，可是這姑娘斷斷續續一句話就把他打進了冰窟裡。

但是他能放手嗎？

他從未想過，也絕不放手。

吊瓶裡的液體一點點地從纖細蒼白的手背上打進去，她的血管太細，手背上青紫色的靜脈微微凸起，整隻小手都是冰涼的。

陸嘉辰無措地把她的小手捧在掌心裡，低頭用唇瓣碰了碰她頭頂柔軟的髮絲，低聲安撫她，

「睡吧。」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強忍著沉重的呼吸，聲音沙啞地說，

「就算你不要哥哥，哥哥也會一直愛你的。」

……

奚榆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本來她就燒得渾身都疼，更別提還是被人抱在懷裡的彆扭姿勢。

陸嘉辰不敢佔小姑娘便宜，只能隔著被子抱著她靠坐在病床上。

半夜11點嚴媛匆匆忙忙趕來醫院，她是見小姑娘這麼晚還沒回家，又一直沒打通她的電話，轉而打給陸嘉辰才知道小姑娘發燒住院了。

醫院給的診斷結論是急性腸胃炎，估計和她一晚上喝太多酒也有關係。

嚴媛走進病房就看見陸嘉辰猩紅著雙眼，沉默地抱著奚榆坐在床上，眼下淡淡的灰青掩不住疲倦。

她暗自驚訝了一下，隨即心裡大概有了數，於是不動聲色地走進了病房，輕咳兩聲打斷了沉寂。

「榆寶怎麼樣了？」

嚴媛心疼地伸手去摸奚榆的額頭。奚榆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雙溫熱的手落在自己頭上，哼唧了兩聲，不太舒服地轉過頭，把腦袋都藏進了陸嘉辰的胸膛裡。

陸嘉辰本能地像是哄孩子一樣輕拍了她兩下，聲音沙啞地說，

「在打抗生素，高燒還是不退。」

嚴媛盯著陸嘉辰懷裡露出的半張小臉，她燒得厲害整張臉都發紅，臉頰上還有被陸嘉辰衣服壓出來的印子。

她有些擔心地問道，

「怎麼會突然燒得這麼厲害？」

陸嘉辰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這個姑娘要是再不趕緊好起來，他怕是今晚都別想安心度過。

嚴媛沉默了一會兒，見他雙眼布滿血絲，不免也有些心疼，

「你先回去睡吧，這裡有我盯著。等吳主任明天上班了，我請他過來看看。」

陸嘉辰又艱澀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得像磨砂紙擦過光滑的大理石，

「我不回去，回去也睡不著。只有抱著她才能安心……」

陸嘉辰有些魔怔地想，只有感覺到她跳動的心臟和不息的脈搏，他才能確保她還沒有離開過自己。

她就算不同意跟他談戀愛又怎麼樣呢？小姑娘也許玩心重，想再多玩兩年，他又不是等不起……

可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說出「不要哥哥了」這樣讓人肝腸寸斷的話？

「嘉辰……」

嚴媛欲言又止，她想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什麼時候他對奚榆有了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