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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只能伏地請罪,低聲下氣的乞求婆母大人息怒,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多少回?實在記不清楚,只知道萱茂堂大廳的青磚,自己這侯夫人都快跪穿了。
這一切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傅深孝順。如今傅深一反常態清算起陳年老帳,太夫人眼窩深陷,憔悴病弱,整個人委頓不堪,看著實在是過癮啊,過癮。
傅解意拿魯夫人沒法子,長長嘆了口氣,「娘您歇會子,或去看看子浩也好,我去服侍祖母。」魯夫人拉著她的手憐惜道「委屈我兒了。」太夫人躺在病床上,脾氣依舊不好,依舊是難伺候難打發,誰去服侍她誰倒黴。
傅解意溫柔的笑笑,「哪會呢,娘。」告辭魯夫人出門,只帶了兩個貼身丫頭,緩步走向萱茂堂。她小時候在母親的眼淚、祖母的挑剔下長大,心思原比尋常嫡女多幾分,耐性也比尋常嫡女多幾分,服侍太夫人這差事,難不倒她。況且,有些話實在是不得不說了,再也拖不得。
傅解意進到萱茂堂,廊下十幾個丫頭低頭侍立,見了傅解意都忙忙的行禮,更有幾個有眼色的爭相打簾子,「大小姐請」。傅解意穿過廳堂走入太夫人臥室,床邊一名溫婉美麗的中年女子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叫道「大小姐!」傅解意客客氣氣叫了聲「大姨娘」,這中年女子是傅子濟的生母,府中稱為大姨娘,一向在太夫人面前是得臉的,卻從不曾見她囂張過,傅解意若和大姨娘見了面,定是二人比著誰更客氣,誰更恭敬,誰更不動聲色。
大姨娘走過來低聲笑道「太夫人精神略好了些,才服過藥睡下了。大小姐坐會子可好?」親自搬了把椅子放在床邊,請傅解意坐下。
既是來侍疾的,總要做個樣子。傅解意一邊拿起濕帕子,輕輕為太夫人擦拭額頭,一邊溫柔問道「添福姐姐和添壽姐姐呢?」怎麼貼身丫頭不在,姨娘在?
大姨娘微笑道「添福和添壽,是太夫人命她們下去歇息了。太夫人說,想清靜清靜。」其實太夫人是不準人進來打擾的,不過,傅解意與眾不同,不敢攔她罷了。
傅解意頷首,「祖母最愛清靜。」二人再無別話,一個頻頻為祖母擦拭額頭,一個垂首立在床前默默無語。
傅解意跟魯夫人不同,她無比盼望太夫人能儘快康復,儘快一幅慈母相出現在眾人面前,眼含熱淚訴說對獨子傅深的思念、牽掛,如此一來,「六安侯府母子不和」「六安侯爺忤逆不孝」的傳言,不攻自破。
「父親在陝西,不知道怎樣了。」傅解意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人人都說西北虎沈邁厲害了得,縱橫陝西無敵手,也不知道父親遇上了他,能不能戰勝。」
「子浩還小,等他能撐起六安侯府,還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父親,家裡全指著您了。」傅解意哽咽起來,低下頭拭淚。
太夫人要清靜,來探病的庶子庶女們姨娘們全都不許進來,或是在廊下磕了頭便走了,或是孝心誠的廊下垂首侍立,等著或許能見上一面;魯夫人也來轉了一圈;連身子不好的傅子浩也來探視過祖母。良久良久,太夫人都沒有醒過來。大姨娘見天色已晚,陪笑對傅解意說道「大小姐孝心可嘉,大家都是知道的,可也不能累壞了您,那豈不令太夫人心疼死?大小姐竟是去歇息會子再過來才好。」
傅解意尋思片刻,點頭道「大姨娘說的有理。」退了出來。今日來了一趟,竟沒和太夫人說上話!傅解意心中未免怏怏。
太夫人眼開眼睛,淡然問道「全走了?」大姨娘體貼周到的扶她坐了起來,回道「是,聽您的令,都沒讓進來。」太夫人「哼」了一聲,沒讓進來?魯氏、解意、子浩,還不是進來了?這些個沒眼色的,越是想清靜清靜,他們越是來會跑過來煩人。
大姨娘在太夫人身邊多年,自是服侍得妥妥貼貼,洗漱過,用過一碗香噴噴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