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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只是個剛入職的小學老師,滿懷希望地教導著自己教師生涯中的第一批學生,每一個都那麼的可愛懂事,如同天堂裡落下的小天使。
異能力啊戰爭啊之類的……那些東西遙遠得像在另一個世界。
直到一枚炸/彈落在她的學校裡,把她美好的天堂化為了火海地獄。
拉格洛夫小姐差一點就死在了爆炸中,瀕死的她喚醒了尼爾斯,尼爾斯召喚雁群把她救了出來。她在異能力顯現的瞬間就知曉,只要她告訴尼爾斯自己要尋找人的姓名,在心裡面想著他的面容,尼爾斯就會騎上他的白鵝,在地圖上告訴她對方的所在。
尼爾斯還可以召喚出雁群,那些體型龐大戰鬥力驚人的鳥兒既能把她叼出爆炸後的廢墟,也能眨眼功夫飛躍海洋跨越高山,不管目標藏在刀山火海還是密室陷阱,它們都能把人帶到她的面前。
可是那一天,拉格洛夫小姐一遍又一遍念著自己每一個學生的名字直到嗓音嘶啞,一次又一次拼命回想著那些可愛的小臉,但無論如何尼爾斯都只是用悲傷的表情看著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尼爾斯找不到亡者的靈魂,她所有的學生都死在了爆炸中,那段灰暗記憶裡唯一的色彩,是她手上臉上裙擺上,怎麼都洗不掉的斑駁猩紅。
大抵從那時候開始,拉格洛夫小姐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死去了,只留下一個填滿仇恨的空殼,要她將這該死的戰爭狠狠扼死。
「哦,對了。」咬著筆桿推敲文字的王爾德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二葉亭鳴說,「奧威爾出差去北極了,估計要很晚才能來,海涅最近也忙得要命,德國那邊又盯他盯得很緊——畢竟他的血統……不那麼乾淨,所以他也不確定今天能不能有藉口睡一覺過來。」
王爾德發現寫作的確有助於放鬆精神,讓他能沒什麼壓力地暴出自己跟奧威爾和海涅的親近,提及他們三個在各自國家的尷尬處境。
他自己就不用多說了,戰爭開始後連花園裡散步都被嚴格限制,說是人不如說是個畫畫機器。而奧威爾則是由於異能力的無差別作用而被防備,不僅一年裡大半年被派到各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出單人任務,不時還要被叫去喝茶談心,確保他依舊忠誠,沒有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用奧威爾自己的話來說,假如他的異能力不是在戰爭時期被發現,估計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至於海涅,一個猶太人在德國政府被孤立戒備還需要其他原因嗎?異能力沒覺醒前海涅甚至被迫害到流亡法國,異能力覺醒後又被德國給綁回去為國效力,縱使海涅發自內心地熱愛著自己的祖國,也很難心平氣和地接受自己遭受的一切。
他們三個在被二葉亭鳴邀請之前,已經透過各種巧合搭上了線,那時候他們只是知曉彼此的存在,隱約感覺對方有著跟自己相近的念頭,還處在來回試探和內心動搖的階段,但是再接著那麼發展下去,終有一日他們也會為了結束這場戰爭而結成聯盟。
「雖然人來不了,不過他們倆都寫得差不多了。」王爾德翻出奧威爾和海涅的文稿紙遞給二葉亭鳴,「他們說你想看可以隨便看,不過我建議你做好心理準備再看……特別是奧威爾的。」
出於對這兩位為人性格的瞭解,王爾德大略翻過他們的文章,不管是奧威爾那看完叫他難受了好一陣子的精神汙染,還是海涅完全顛覆形象的刻薄筆鋒和黑暗審訊室故事,王爾德都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這兩人不是不能來,而是一時衝動寫出來的東西過於暴露內心,導致不敢面對現實所以故意不來。
畢竟他看完奧威爾的文章後,對自己全天候被監視的狀態過敏到呼吸困難叫了醫生——原本他都已經靠著自我催眠治癒了洗澡上廁所都有人跟著的尷尬症。
海涅的文章王爾德倒是看得挺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