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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她的火車駛離北京,車輪在鐵軌上摩擦出鈍響,她的心像被碾過一回的時候,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欒唸的笑。分明是在笑她是個傻瓜。
「ke,我餓了。您可以給我做點吃的嗎?」她改不了對欒念用您的習慣,她心中始終對欒念充滿敬畏。尚之桃結束了這個話題,她覺得這沒什麼可討論的,本來就是一局勝負分明的殘棋,他隨便動一個子,她就是死局。
「好。」欒念下了車,為她開了車門。
她喜歡看欒念做飯,她乖乖等在那裡,看欒念挽起衣袖為她做意麵煎牛排,那個冷峻的男人像是走下了神壇。尚之桃覺得這個畫面性感極了,她走上前去,指尖捏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ke,我不想吃東西了。」
「嗯?」
欒念偏過頭去看她,尚之桃踮起腳尖將唇印在他下頜,若有似無那麼一下,抬起眼看他:「做點別的。」
欒念嗓音有一點啞:「比如?」
尚之桃不講話,手拉著他衣領讓他低頭,牙齒咬在他下巴上:「比如,這樣。」
尚之桃從前不是這麼開放的人,她跟辛照洲在一起的時候,總會羞怯。可她在欒念面前就是這麼放得開,她的身體遵從她的意見,想什麼就去做什麼,頭腦中在叫喊:反正我們不相愛。
如果不相愛,那就只有性了。
尚之桃想的明明白白徹徹底底,既然只有性,那就好好享受性好了。這種新奇的體驗讓她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在世界的另一面,一切都沒有想像的那麼光明,卻也不是那麼至暗,只是現實血淋淋的,也沒有那麼美好。
尚之桃支在沙發上,驀然抬頭的瞬間看到外面孤零零幾條雪線,斷續一句:「下雪了。」是這一年冬天北京的第一場雪,北京那幾年不大下雪,那天那一層薄薄的雪何其珍貴。
「賞雪嗎?」欒念問她。
「好。」
他抱她至窗前,小院內昏黃的燈光,隱隱的雪和頹敗,冰涼的玻璃緊貼她滾燙的肌膚,激起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她嚶嚀一聲縮排他懷中:「涼……」又是那麼一聲,整個人力氣盡了,任他予取予求。
冰城長大的孩子有多喜歡雪呢?尚之桃不肯上樓,裹著被子坐在那看雪。欒念也就不上樓,坐在沙發上翻書。他有一種罕見的滿足感,心中的戾氣少了那麼一點,再看尚之桃就覺得她其實算是個賞心悅目的姑娘。
可不是?剛剛經歷過一場瘋狂歡愛的女子,此時安靜的斜倚在那,頰邊的嫣紅還殘留那麼幾分,認真的賞雪。看起來格外順眼。
欒念並無他求。這樣就挺好。
凌晨四點,尚之桃終於熬不住,上了樓,去到那間客房,雖然才第三次睡在這,卻很熟悉了。與欒念說了晚安,關門,爬上床,關了夜燈。黑暗如約而至,來自北國的姑娘聞到屋外雪的味道,睡的格外沉。
她把心事都放下了。事實上她也沒有什麼心事,她前幾天的心事只是跟欒念較勁而已。第二天當她睜眼,想起欒念前一晚與她講的話,他們的關係至此清晰明瞭,再也不用贅述了。
起床穿衣裳,欒念還沒起,她輕手輕腳刷牙洗臉,然後出了欒唸的家。別墅區不小,她每次都要走十幾分鐘才能走到門口。奇怪的是保安已經認識她了,甚至朝她點頭。只是那眼神很奇怪,也說不清是輕視還是同情。尚之桃也沒有心思琢磨這些,求知慾令她想早早回家,孫遠翥說要給她講資料分析邏輯。
尚之桃想變的更好,具體好到什麼程度她沒有想過,但她希望自己每天都能進步一點。在她的想像中,幾年以後,她變得很強大了,那時她能跟欒念平等的對話。
進門的時候孫遠翥已經起床了,看到尚之桃朝她笑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