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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末喜歡這個婆婆的爽利勁兒,跟上輩子的谷總還挺像的,不會裝模作樣,拿她當客人那麼對待,就笑呢,「媽,這您就不知道了,俺們那是山溝裡,管得松,對票看得沒那麼重。以物易物的時候多,認錢的也多,有錢都能買到的……」
家家的自留地化那麼些,勤快點的,到村外遠點的地方偷著開荒,趕晚上種,一家也不少收,還有進山弄山貨的,河裡打魚的,那麼些東西,都要票,能賣完嗎?走的就是拿錢賣貨的路子。在龍府縣城十里遠的十里舖村,那就是個大家都知道的黑市,家家戶戶都做中間商。上面知道不知道?肯定知道,但一直就存在,為啥的?領導也要買東西嘛,誰家裡沒個需要的時候呢?每回有檢查的,必然有人提前通風報信。認家裡還存著剛收回來的東西,收到信兒把東西往樹林子裡一埋,你查吧,保證乾乾淨淨。
她這一說,方媽眼睛就亮了,拉著向末的手,聲音都下去三度,「真能夠到糧食?」
能啊。
然後方媽就拍大腿,「哎喲,這可是救了命了。」
把方逐溪嚇一跳,「咋了?家裡沒糧吃了?」那不得挨餓?
方媽白他一眼,轉頭跟向末說悄悄話呢,「你當咱這酒館為啥人少的?不是咱東西不行,也不是客人不想來,是沒法子呀。現在買糧食都要票,咱手裡糧票不夠,買不來那麼些糧食,就釀不出來酒。為了多攢糧票,咱賣酒就得收糧票,可誰家的糧票都不寬裕,有幾個能捨得拿來喝酒的?要想生意好,就得不收糧票。可咱這酒,是在郊縣咱老家自己的酒窖燒的,拿酒票進的酒都摻水,不好喝,砸牌子。」
說來說去,就是沒糧票,怎麼轉都轉不開。
「你們要是在那邊兒能弄到不用糧票的糧食,那我買。錢不是問題,有個價兒就行。」方媽很大氣。
向末也很痛快,「行,回去我就找我大哥。到時候給您發電報,你要多少呀?」
那當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好的。
婆媳倆嘀嘀咕咕的,就把買賣談成了。
向末跟方逐溪在老家住了七天。雖說不讓辦喪禮了,但是人心是有的,怎麼著也得給龍師父過了頭七。晚上在那小院子的主屋裡,偷著燒了兩萬燒紙,算是把喪事完成。
轉天兩口子帶著瞿麥上火車回東北。向末嘴上沒說,但這一離開家,晚上就一宿一宿的睡不著,想孩子,想到心肝肺哪哪都不得勁兒,耳朵邊上老是鬧鬧哭唧唧的哼唧聲。出來十多天了,她是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去。
瞿麥跟著他們走了,方雲期就要下鄉,那小院不能空著,沒人住肯定不行。剛好酒館的會計盧芬要結婚,拖了大半年了結不成,就因為兩家的住房緊張,小兩口沒地方住,想租房子吧,貴的租不起,便宜的離得又遠,還髒亂,來回的車錢加上更貴。正好,把小院子的門房給他們住,一個月收上兩塊錢,算是租金,他們小兩口住著剛好,將來就是有了孩子,也不擠。
瞿麥帶得行李不多,就一床背子和兩身換洗的衣服,身上的棉衣都是在家這幾天向末現給做的,中原這邊冬天沒東北那麼冷,一般人家是穿不起厚棉襖的,能蓄上兩層棉花都是好的。就這麼點兒東西。再就是龍師父留給他的錢和醫書,錢這孩子就把零頭的三十多塊錢帶在身上了。整數的五百讓向末幫他存著。他自己沒在身上帶。再就是醫書,方逐溪那一套是原版的,留在家裡的書房呢。瞿麥的一套是龍師父謄抄的,上面還有他老人家的心得體會,很有紀念意義,瞿麥捨不得放家裡。那就帶著吧。足足兩大袋子,方逐溪背大的,他背小的。
向末也沒空手,方媽又給張羅了不少布、大棗、還有阿膠,老兩口出去半晚上,又給拿回來一根上五十年的老山參。還怕這些東西那麼拿著不安全,又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