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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赫連渾從人口中知道了跟隨漢人公主入宮的探子究竟是誰後，他就在腦海中整理出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慶王義子陸庭，刀劍棍棒，武藝精通，再加上本就是胡漢混血，一番喬裝之後，自然無人認得出其真實身份。

另一個姓楚的大夫。

不用說，自然是當初在燕都一遇的楚衡。

這兩個人，一文一武，倒是搭配的相得益彰。

只可惜，這兩個人都得死。

赫連渾眯了眯眼，看著遠處月色下單槍匹馬的身影，吁了一聲，勒住馬。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在類似的場景下碰見，但也許是唯一一次，能夠正面，以多欺少地交一次手。

沒有了千軍萬馬的陸將軍，又有幾分能耐活著從他手裡逃脫。

&ldo;他們呢？&rdo;

風鼓動著赫連渾身上的衣，他微眯著眼睛看向陸庭。

陸庭不語，身後是馬蹄奔騰，越跑越遠的聲音，依稀還能聽到有人在喊&ldo;駕！駕！&rdo;

&ldo;讓他們先走，你留下殿後？&rdo;赫連渾低笑，月光照著他的眼睛，那抹陰狠，絲毫不比戰場上狂妄的呼倫王弱。

&ldo;陸將軍，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就憑你，也想擋住我們嗎？&rdo;

赫連渾道：&ldo;去追！活捉漢人公主，至於其他人，要殺要剮，隨你們高興！&rdo;

陸庭沉默，卻已經抬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ldo;就憑我，也擋得下你們所有人。&rdo;

&ldo;駕！駕！&rdo;

&ldo;再快一點！駕！再快一點！&rdo;

聲音在晨曦升起的糙原上遠遠傳開，楚衡知道，如今已是爭分奪秒的時刻，只有向前跑，飛快地向前跑，才可能謀求到生機。

他和陸庭現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讓趙嫣等人活著回到大延。因為，在趙嫣和洪顥的身上，他藏下親手描繪的大鉞氏皇城烏吞的輿圖。

有這張輿圖，足夠西山營長驅直入，兵臨城下。

而他跟陸庭，不管誰先走，另一個人必然會在所有的事情都得到安置後，以死相隨。

太陽終於從遠處的山頭後升起，照得糙原一片明亮。楚衡不記得他們已經跑了多遠，大鉞氏的城池一座遠離一座，並沒有像大延的疆域那樣緊密聯合在一起。

他們跑出烏吞，很快便是糙原，再不久又經過一座小城，而後似乎還繞過一個小部落的駐地。

&ldo;楚大夫，我們現在的方向對嗎？&rdo;

有人已經快撐不住了，借著喘氣的功夫詢問道。

楚衡伏在馬背。他也累了，可不敢休息，更不敢讓身邊的人休息：&ldo;對，繼續跑，就這個方向！&rdo;

楚衡其實並不會辨認糙原上的方向，但計劃逃回大延的時候，陸庭一點一點教導他如何利用夜裡的星辰，白日裡的日照辨認行進的方向。

因此，他現在清楚的知道，他們正在逃跑的這條路線，是之前規劃中，用於混淆大鉞氏追兵的其中一條最遠，也最危險的路。

&ldo;繼續往前跑，&rdo;楚衡咬牙看著天上的太陽，在心裡粗略計算了下距離，&ldo;不遠就是屈支……&rdo;

那是與大鉞氏曾有血海深仇的小國，雖然早已被滅，但沒來由地，楚衡期盼著，這個國家的英靈們，能夠保佑他們逃過大鉞氏的追捕。

賀默兒一直懷抱著趙嫣，策馬狂奔，數次從中間位置跑到了隊伍的前頭，卻比任何人都要騎得穩。

&ldo;你不要太快，當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