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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總跟他討麥芽糖的白鹿也混在其中,張口就咬住他頭上束髮的帶子,輕輕一抽,就落了一頭漆黑的長髮。
再配上楚衡最近常穿的那身墨色的衣袍,整個越發顯得清冷起來。
&ldo;小郎君……&rdo;
白朮回過神來,拿著水袋,正要往前走,身後頭傳來一陣接一陣呼喊。
圍在楚衡身邊的小傢伙們這時候已經四下散開。
&ldo;怎麼了?&rdo;楚衡拍了拍手上的乾糧碎屑,見白朮搖頭,只好揚聲招呼了下。
不多會兒,邵阿牛吭哧吭哧地順著聲音跑了過來。
&ldo;郎君,揚州來信了!&rdo;
揚州來了訊息。
從楚衡給趙篤清出了那樣的主意後,他就一直在等揚州那邊的動靜。
這會兒,揚州來信,楚衡絲毫不覺得意外。
等到他下了山,拆開信看,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陳頭一直站在邊上,聽見他笑,抬了抬眼皮:&ldo;是楚家的信?&rdo;
老陳頭是楚家的管事,可更是別雲山莊的管事,是楚衡找回來好生對待的人。如今自然也是把楚衡視作主子,至於揚州那邊,不過是不相干的人罷了。
&ldo;阿爹要我回家一趟。&rdo;楚衡隨手把信遞給老陳頭,轉首去喊人,&ldo;白朮,五味,收拾收拾,咱們要去趟揚州。&rdo;
兄弟倆應聲退下。
楚衡的臉色這時才稍稍變了:&ldo;這一次回揚州,只怕要受點教訓了。&rdo;
楚大富命人送來的信上,雖沒有寫明究竟為了何事要他回揚州城。可照著城裡如今的情形來看,十有八九和他低價賣糧給慶王世子脫不了幹係。
那幫人,大抵是見能護著他的人都走了,所以打算動手教訓他了。
老陳頭不語,臉上的神情卻浮上了擔憂。
&ldo;我是庶子,又分了家,阿孃必然不會願意讓我去跪祠堂,大概會讓阿爹找人收拾我一頓。也不知是打幾個板子,還是幾個棍子。&rdo;
楚衡冷冷看一眼被老陳頭拿在手裡的信,不僅不擔心,反而寬慰起老陳來。
老陳頭不置可否,良久這才嘆了口氣:&ldo;郎君之前賣糧的事,太大了一些,難免惹得他們不快。&rdo;
&ldo;可人命更重要。&rdo;
楚衡並不後悔自己給趙篤清出的主意。過去沒有親歷過大災大難時,他根本無法體會到人類的渺小,和在那樣環境下心底的絕望。
哪怕是那些逃難到別雲山莊的百姓,楚衡在給他們進行診療的時候,不時會看到幾雙受驚的眼睛。
他無法做到捐出所有糧食,因為他還要養一大堆的人。低價售出存糧是他唯一能做的。而利用他低價售出的糧食,壓制揚州虛高的糧價,就成了救活一座城最重要的一環節。
揚州的百姓當然可以等朝廷再次送來賑濟的糧食,可僧多粥少,多得是吃不飽餓死的人。
老陳頭自從回山莊後,就發覺自家這位內向話不多的小郎君,性子變了不少。
不過這變化卻是往好的方向去了,仔細一想,便也不再顧慮什麼。如今看著他,再想起偶然見過一次面,說話柔聲柔氣的趙姨娘。想來三郎的性子是像極了他那位早年被發賣的姨娘。
&ldo;郎君準備何時啟程?&rdo;
楚衡想了想:&ldo;明日吧。&rdo;再晚點估計從揚州回來,就要趕不上莊子裡農忙了。
用過午膳後,馬車就啟程上路了。
臨走前,楚衡交代老陳頭再將帳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