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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兒在一旁道:「小孩子讓他多跑跑是好事,尋常孩子兩歲了還不見得能走路呢。」
殷染接過她遞來的水杯,仰頭灌了一大口,笑道:「我何嘗不知,都是逗他玩呢。就他那腳程,我莫非還追不上?」
鵲兒看著她,表情若有所思。殷染將水杯還了她,拿絹子稍稍擦了擦汗,道:「我是感謝你的。」
鵲兒嚇了一跳,「謝我?」
「聖人平白無故讓我過來伺候七殿下,」殷染頓了頓,「你非但不給我臉色看,還處處幫襯我,我很感謝。」
鵲兒臉色稍平,「娘子說哪裡話來。這三宮裡誰不曉得太皇太后是最心善的人,興慶宮是最好待的地兒。」
殷染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鵲兒打量著她,嬌俏的容顏,深沉的眼,聽聞是許賢妃的親戚、沈才人的朋友。這樣一個出眾的娘子,也難怪殿下會……
突然聞得一陣哭聲,卻是段雲璧跌在了花叢裡,兩人俱是一驚,匆匆忙忙趕過去,卻愕然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面對面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對話。
「你這小孩兒,哭什麼哭?」段雲琮瞪著眼睛。
「哇哇哇嗚嗚嗚……」段雲璧也沖他瞪眼睛。
鵲兒連忙過去抱起段雲璧,一疊聲兒地哄他,「乖,七殿下乖,那是你大兄……」
無奈,鵲兒自哄著小傻子,那這個大傻子就交給她了?殷染向段雲琮行了個禮,「東平王殿下是來找太皇太后嗎?婢子這便去通傳。」
「——哎別!」段雲琮卻著急忙慌地喊住了她,「我是躲起來的,你可別傳,別傳!」
殷染一怔,「躲起來?」
「是啊!」段雲琮苦著臉道,「今日五弟給家裡寄信來啦,阿耶在朝堂上考我們,我可不想去,就躲過來啦!」
他說得顛三倒四,殷染卻也聽懂了,原來段五去了那麼久,今日終於遞來了像模像樣的奏疏?聖人既將它拿到朝堂上議論,想必是關乎藩鎮,至於那些觀軍容使的穢跡,當不會擺上檯面來的reads;丈室妻人,腹黑總裁步步逼。
她慢慢直起身子,看著滿園花木扶疏,想,原來從冬到春,他確乎已走了兩個月了。
這日聖人下了朝,便直接往興慶宮來拎人了。
「哎哎哎痛……」段雲琮被聖人揪著耳朵丟到了積慶殿門口,大白天地,興慶宮的婢僕何嘗見過這等奇景,都窸窸窣窣地發笑。段臻對這個大兒子也實在不知說什麼好,正沒好氣處,抬頭見到殷染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心思便全都梗在了喉嚨裡。
陽光柔媚,興慶宮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從出生到開府,一直住在這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宮苑裡。每一次回到興慶宮來,他都會生出彷彿回到母胎的溫存眷戀。
而這個女子,卻突兀地闖入了這幅本來與她毫無幹係的畫,神容淡漠,目光遙遠。
他的心竟似突然被狠狠地一抓,一瞬間又癢又燥的感覺逼得他倉皇轉過了頭去。
段臻今日來,除了抓兒子,另還有一樁要事。
他再也受不起驚嚇了,小七一定不能再有分毫的差池。他去問過二郎,自右羽林軍中挑了幾名可靠之人,到興慶宮來衛護小七。
兩名近衛,四名常侍。都站在前殿裡,由段臻一個個檢視過去,可笑的是他還抱著段雲璧,哄著這小兒道:「往後這六個人都會寸步不離地陪著你,你可一定要聽話……」
殷染漫不經心地侍立一側,聖人對小七這樣寵溺的話她早已聽得耳朵起繭,她心裡想的是,你這會子肉麻,為何當初素書死時,你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那兩名近衛據說武藝高強,百裡挑一,一名郭熾,一名鍾北里。四名常侍,雖是閹人,卻都習武,看起來高高壯壯,殷染一一記下,有一個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