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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來看他睡覺的風車。
小童把他擺放規矩,一轉身,程隕之又變回原本的姿勢。
風車一臉納悶,再拉了一次被子。結果還沒轉身呢,被子又掉了!
風車一怔,仰頭看來。
正巧碰到程隕之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挑眉瞧他。
程隕之還沒調笑他,小童立刻板起臉:「會著涼的!」
嗨,大家都是修真之人了,哪兒來的風寒?
程隕之懶散地翻個身:「程某熱得很,哪需要被褥蓋呢。」
風車驚訝道:「很熱……?」
程隕之:「那倒也沒有。怎麼,喊我起床?」
風車:「仙君想來叫之之吃飯,但是不敢進,便叫我來了。」
程隕之稀奇,這天下居然還有截阿仙君不敢進的地方,這他屋子可真獨一份兒。
他下床披上外袍,跟著風車出門,到了一處精緻小廳門口。
僅僅隨便看一眼,便能看見隱約一道雪衣身影坐在小廳中央圓桌側邊,抬手斜壺,不知道再倒什麼。
程隕之進去一看,好傢夥,滿桌的菜。
他抽抽鼻子,隱約聞見點酒香。
看來顧宴手裡那壺,便是酒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品類,味道如何。
程公子大大方方拉開椅子坐下,顧宴抬手,遞來一小瓷杯,裡邊斟滿了酒液,清澈見底。
他接過來,晃了晃酒杯。
顧宴道:「慶祝隕之到長漱峰的賀酒。」
程隕之聞了聞,還挺香。
不過他並不經常飲酒,本來打算拒絕,卻聽顧宴冷清清道:「你要喝了這杯,我們便做正經師徒,明天就開始教隕之一套新劍法。怎麼樣?」
程隕之到喉嚨邊的話,都給他這番操作噎回去了。
怎麼,到手邊的兔子不捉,到嘴邊的肉不吃?
程隕之道:「仙君,你這話說得讓我有點害怕。」
「是這杯酒裡有什麼嗎?」
他高舉酒杯,但憑他眼力,壓根沒看出有什麼蹊蹺。
顧宴道:「不,什麼都沒有。」
他僅做出一個動作——伸出手,示意程隕之與他勾腕。
程隕之:「……」
您老人家欺騙自己的方式挺特別。
師徒契約能當成道侶契約,賀酒當交杯酒。
程隕之也不跟他拉拉扯扯,問清顧宴的確是這麼想的,便伸手,與他喝一杯。
醇香酒液入喉,不過半刻鐘,喉嚨就火辣辣地燒起來,燒得他一邊笑,一邊咳嗽。
程隕之:「仙君,厲害。這麼,這麼烈的酒也能拿得出手……」
他只顧著這個動作,卻沒料到酒本身也是絕無僅有的好酒,光是後勁,就能把不常喝酒的小程燒得頭腦迷糊,要落入仙君的手掌心了。
說著,雪青外袍的青年一扶額頭,吐出熾熱的酒氣。
當初嘲笑顧宴一杯倒,結果現在自己也中了相同的招數。
很快,他往後靠去,靠在椅背上,臉頰、耳側逐漸瀰漫出柔軟的薄紅。
看樣子,是醉的不輕了。
顧宴不動聲色地接近他,伸出手去,接住程隕之歪斜的身體,讓他可以安安穩穩靠在自己身上。
接著,他輕聲詢問:「隕之?」
懷裡青年抬頭,懵懂地瞧他。
這下,他眼裡便全是瀲灩水光,長睫低垂,眉宇惆悵,仙的能直接羽化而去。顧宴覺得,他比自己更像那走仙人道的。
但再仙,也墜下人間。
顧宴哄他:「叫我師尊。」
程隕之:「師尊……」他半垂眼瞼,顯出三分睏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