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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盡頭果然有一座小小的院落,白牆黑瓦,門口牆根處青草葳蕤,精心打理過,不似隨意生長的野草,倒像是自栽自用的草藥。目光上移,茂密的樹枝探出院牆,零星地點綴著幾顆青澀的小果子,待到秋風起時,才會變得成熟,垂掛下來。
由此想來,居住其中的人一定性情淡雅,喜歡侍弄花花草草,還懂些醫理。
薛採接過鑰匙,開啟門鎖,隨著女子到了房中,「藥在哪,我幫你拿。」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行。」女子強撐著走到一排櫃子前,開啟其中一個抽屜,一股濃鬱的草藥味飄散而出。啪嗒一聲,抽屜被關上了,她又急不可耐的開啟第二個,溢位一陣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藥味。
薛採這才注意到,這間屋子與眾不同。
朝北是一整面牆壁的木櫃子,一縱一橫全是小抽屜,上面貼著小紙片,用硃筆寫著「廣丹」「刀豆」「三七」等草藥名。東首是一整排木桌,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研缽陳列在上面,當中還擱著一桿金燦燦的黃銅秤,以及一沓用來包裹草藥的紙。
「我的煙呢,我的煙去哪兒了?」女子翻了好幾個抽屜,把裡面的草藥一股腦兒倒在了地上,似囈語似呢喃,「我的煙去哪兒了?煙呢?煙呢?煙呢!」
她越來越暴躁,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衝到薛採面前,抓住薛採的胳膊一個勁兒搖撼,「是不是你把煙藏起來了?拿出來,你給我拿出來?」
薛採在女子漂亮的臉蛋上看到了瘋狂,與之前的溫柔似水相比,儼然判若兩人。究竟是什麼病,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子,就像在精美的畫作上潑了濃墨,只剩下猙獰扭曲,半瘋半癲。
薛採還沒來得及把人控制住,女子一把推開她,又在屋子裡找了一圈,然後再次衝到薛採跟前,「是你,一定是你。你敢偷我的煙,我殺了你,殺了你!」
「咳,咳。」薛採猝不及防,沒料到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力大如牛,整個人被女子拖曳在了地上。
她正要騰空而起,女子見她掙扎,又重重推了一把,薛採的後腦勺再一次狠狠地磕在了地磚上。她痛得頭暈目眩,耳鳴陣陣,還沒緩過勁來,纖細的脖頸被人死死的鎖住了。
「殺了你,殺了你。」女子一直反覆唸叨著這句讓人心驚膽寒的話。
「芸娘!快住手!」
就在薛採猶豫著要不要使出全力,一把將人掀翻,捆綁起來的時候,門口處隱約出現一個人影。
來人似乎被屋裡的情形嚇住了,腳步一頓,片刻後才著急忙慌的丟下手中的竹簍,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把芸娘從薛採身上拉開。
「芸娘,你且冷靜些。」
「莫大夫,竟然是你!」
薛採瞧見莫大夫,心頭驚喜交加,但眼下還有急事要處理,不便多作交談。她見莫大夫一個人對付芸娘很是吃力,好幾次被陷入癲狂的芸娘逮住了,又掐又打,忙忍著疼痛爬起身,覷準時機,點住了芸孃的睡穴。
芸娘兩眼一閉,一頭栽進了莫大夫懷裡。
莫大夫一面氣喘吁吁,一面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紙包,開啟了,裡面是一小撮白色的粉末,「丫頭,快把穴解開。」
芸娘雖然暫時睡著了,臉上卻有紫色的筋脈在薄到透明的面板下聳動,好像成千上百條遊走的蚯蚓,有些悚目驚心。
薛採糾結了一下,到底還是依照莫大夫所言,解開了穴位。
俄頃,芸娘悠然轉醒,莫大夫眼疾手快,忙將藥粉送至她的口鼻處。
接下來的畫面,只能用如牛飲水來形容。
芸娘貪婪的深深吸了幾口氣,終於得償所願了,鬧了這一出也有幾分精疲力竭,服完藥後就神情饜足的沉沉睡了過去。
薛採幫著莫大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