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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人摔花瓶這種事溫明真是第一次做,好在時間和分寸都拿捏的不錯。畢竟她現在還是個四肢無力的病人,戰鬥力基本為零,一個花瓶摔下去是爽,可也會激怒對方,一旦對面反應過來,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她現在顯然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病房門大敞著,門口前前後後站了至少十來個人。為首的是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後面跟著醫院的保安,再往後是醫生護士,當中還摻雜著不少看熱鬧的圍觀群眾,硬是把不怎麼寬闊的走廊堵得嚴嚴實實。
溫明真撿起掉落在被子上的免責書,看向趙紅麗時微微勾起嘴角,等到抬起頭時,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無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反倒是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未成年少女被人欺負明明委屈難過卻堅強的不肯掉眼淚。
再對比一下膀大腰圓的趙紅麗,哪怕還不知道前因後果,公平的天平就已然傾斜。
看熱鬧的被關在門外,只進來兩個警察,連保安和醫生都被攔下。病房門上用來探視的小玻璃窗上貼著幾張臉,乍一看上去像是喪屍圍城。
隔壁床的男孩偷偷溜了進來,坐在小凳子上朝這邊看,溫明真朝他們母子笑了笑表示感謝。
剛才男孩是在她和短捲髮起衝突的時候溜出去的,溫明真本來以為只能叫上來幾個保安,能把人轟出去就行,沒想到來的還有警察。
溫明真抬頭看了眼,這兩個警察她認識,一男一女,她還記得那個女警官的名字,叫顧苓,才二十歲出頭。
這兩個人在她醒過來第一天就來過,來找她做事發當天的筆錄。不過那時候她關於原身的記憶還不清楚,很多地方斷斷續續,只能找了個藉口請人改天再來。
溫明真垂下眼看被自己捏在手裡的紙,心想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太好,還是來找她麻煩的人太倒黴。
「哎呦,打人了!疼死我了!」趙紅麗能進能退,見勢不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外面有多少人,抱著腿就開始嗷嗷叫喚,「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麼大一個花瓶,要不是我躲得快,都要砸到我頭上了!」
「行了行了,別喊了!」男警察拍了拍桌子,「趙紅麗,怎麼又是你?醫院可不是你鬧事的地方,前幾次在警局沒管你,再鬧下去就按擾亂社會治安處理!」
「擾亂什麼治安,」趙紅麗仰著頭,手在地上拍的啪啪響,「我來給我閨女討回公道!」
「公道是你鬧事鬧出來的嗎?要都像你這麼做,還要我們警察幹什麼?」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溫明真聽著病房裡的吵吵鬧鬧,兀自低頭不語,只不過攥著免責書的手愈發用力,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真真,」顧苓走到她身邊彎下腰,「別害怕,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告訴我。」
溫明真眨眨眼,聲音裡帶著些許恐懼,「顧姐姐?」
顧苓遞給她一根奶味棒棒糖,「是我,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聊聊,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有,」溫明真低聲說,把手裡捏的發皺的紙過去,「她讓我簽這個,我不願意。」
顧苓飛快的展開手裡的紙,看清上面寫的什麼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回頭看了眼還在撒潑的趙紅麗,顧苓摸出手機給局裡發了條訊息。
未成年人的案子一向難辦,尤其是溫明真受傷嚴重,要不是送醫及時,現在他們手裡拿的就是殺人案。
警局上下為這件事忙的不可開交,除了現場勘查和審問嫌疑人,都盼著溫明真能早日醒來,一方面是為了查清案情,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嫌疑人的罪責能輕一些,結果他們一個個操心上火,趙紅麗倒是把免責書都準備好了。
顧苓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