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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嗤笑了聲,道:「喝光了就沒有了,我去給你打點熱水來洗漱,之後乖乖睡覺知道嗎?」
顏夕林愣愣得看著蘇瑾,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癟著嘴,將酒壺往他身上一伸,道:「不行,我還要!」
蘇瑾心想茶水能醒酒,便往酒罐子裡灌了一壺茶水,替給他後面不改色道:「喏,喝吧。」
忍著不笑真幸苦。
顏夕林喝了幾口,察覺味道不對,眉頭越皺越緊,疑惑得往罐子裡看了看,道:「怎麼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樣?」
蘇瑾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聲音也憋得顫顫的:「那是新出的品種,有品味的人自然會覺得好喝。」
這就無異於是皇帝的新衣一樣扯淡,也就欺負顏夕林此時腦子不靈光。
顏夕林又喝了幾口,臉上很是憋屈,將酒罐子往床下一扔,往後仰倒在了床上,續又趴在了床沿眼神渙散得盯著地面,聲音微不可聞:「還是你釀的果子酒好喝,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了。」
蘇瑾自然又當他是在說渾話,果子酒?喝他倒是會喝,釀就算了,蘇瑾覺得自己能釀出毒酒。
又或許,是他認錯了人呢?蘇瑾這樣想著,便問了句:「會釀果子酒的那個我,是什麼樣的人?」
那張絕色的臉上顯出了幾分迷茫:「什麼樣的人嗎?我想想」
想了許久,顏夕林也始終說不出個什麼來,他訥訥得看著昏黃的燭光:「很久了,我想不起來了。」
他雖然在笑,看眼瞼下的淚痣卻述說著無盡悲傷,灼亮得刺人,那一頭墨發散亂了一床,明明是傾城之資,風華無限,如今卻趴在床沿發愣,哀傷落寞。
蘇瑾原本以為自己也會跟著傷感下的,卻一點傷感的念頭也沒有,看他難得安分下來,便趁機跑出去燒了盆熱水。
在廚房燒水的時候,隱約聽到前院傳來戲曲的聲音,戲腔唱得又尖又細,刺耳得很,在黑夜裡顯得無比陰森,但因離得過遠,沒聽不清個大概,蘇瑾便沒當回事,燒了水就端著盆子回了房間。
老母親一樣得將顏夕林一身酒氣的衣服換了下來,再細細給他擦乾淨臉手,顏夕林便乖乖坐著讓他弄,長長的睫毛垂落一片陰影,遮住了眸。
「阿瑾。」
「嗯?」
「你別在跑了行不行?」
蘇瑾翻了個白眼,他動都沒動一下,哪在跑了,隨口應了聲,收拾完將被子給他蓋嚴實了。
熄了燈,累癱在床上,沒一會被子裡便鑽進個人,將他當做抱枕一樣抱在懷裡,顏夕林頭枕在他的頸窩,睫毛顫動時拂過敏感的脖頸,直麻到心尖,酸酸軟軟得發癢。
蘇瑾本想掙扎的手一頓,遲疑得回抱他的腰,黑暗裡他睜著水亮的桃花眼,裡面滿是迷茫,這種感受是喜歡嗎?感覺有什麼東西忽然塞進了心裡,脹得滿滿的,有些難受,更多的卻是歡喜。
溫熱的呼吸淺淺淡淡,空氣裡滿是醉人的甘甜,黑暗放大感官,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合奏,是世上最美妙的催眠曲,沒一會,就陷入了沉睡。
半夢半醒間,隱隱約約的戲曲聲仍在迴蕩。
第二日公雞還未打鳴,蘇瑾便被人搖醒,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瞼,面前出現了一張大肥臉,嚇得蘇瑾哆嗦了下,瞌睡蟲霎時跑光了。
「胡大仁你大清早嚇鬼呢!」蘇瑾猛地推開他坐了起來,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胡大仁臉色慘白,艱難得吞嚥了下,顫顫道:「出大事了!」
窗外天色昏暗,正處在破曉時人間最黑暗的時刻,黑雲沉沉觸手可及,吹來的寒風裡帶著一股腥甜的味道。
蘇瑾慢悠悠得起床惹著寒意披了件冬衣,抬眼掃過胡大仁,一副處變不驚的架勢:「出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