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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乾淨了。
不說話的沒嘴竹子瑟縮在見不得光的角落裡,終於忍不住蜷著身子發出了一聲悲慼的嗚咽。
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沒有人會喜歡上阮塘的。
粉絲不會,洋子不會,席先生更不會。
他糟糕的、無望的暗戀,就要這樣無疾而終了嗎?夏之竹想。
他們才剛剛講過一個睡前故事而已。
喜歡他,原來是一件那麼讓人痛苦的事嗎,席招想。
他總是遲到。
他讓夏之竹一個人陷入對過往的追尋,一個人在重逢時拘謹有禮地問好,而剛剛也不過是遲了五分鐘,他就讓隨便一個人站到夏之竹的面前,用那樣帶著戲謔惡意的語氣嘲諷他的「痴心妄想」。
可那些都是無稽的謊言。
夏之竹,你不該、不要、不準相信他。
席招只是習慣了把控全域性,任何時候都不打無準備之仗。他的顧慮很多,心理方面的疾病只是部分,但席招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與自己的內心搏鬥。
他是個棋手,前二十八年落下的每一步子都是在推算了無數後手之後做出的最優解,就連追求一個人也被他規劃得像在做企劃書,線上線下同步進行。
在網上,dshdjhajjshd是湯湯的粉絲,是他的網友。在現實中,席招配合趙初和進行治療,循序漸進,在昨晚剛剛完成由晚安到睡前故事的進步,甚至他十分鐘前還在俞見一的建議下考慮怎麼哄騙夏之竹和莉莉相處……但是此刻,席招忽然把這一切都拋到了腦後。
感情是可以算計的嗎?
在追求夏之竹的這條路上,他走了太多不必要的歧路,席招總是想得太多,為每一步留出無數的轉圜退路,但喜歡一個人這件事,從來就只是一場賭博。
在賭場上,只有膽大的狂徒和cky guy才有機會贏得真愛。
他的確足夠cky,因為夏之竹確實可能真的喜歡他。
但就算夏之竹並不喜歡他,甚至他以為自己也……
長長的走廊上,席招安靜地看著站在不遠處失神到幾乎快要站不住的男生。
夏之竹染了紅髮,身著華服,他明明那麼亮眼,此刻卻幾乎將自己縮在了爛泥地裡。
「我沒有不喜歡你。」席招說。
執棋者終於撕下自己從頭至尾保持的冷靜自持的偽裝,隨手推翻了一開始便由他精心佈下的棋局。
無論身披再多的病名、用再多的冷漠偽裝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席招生來就是個賭徒,無所謂輸贏。
而他也足夠幸運,從未輸過。
我沒有不喜歡你。
雙重否定表肯定,席招說:「我喜歡你很久了,夏之竹。」
「……」
夏之竹迷茫地睜大眼睛,他張開嘴,但卻像失了聲,突然說不出話來。
一個字也說不出。
前臺的暖場音樂已經響起,有人正在遠處呼喊他的姓名。
竹子。
夏之竹。
似乎還有阮塘。
每一個名字他都不喜歡。
距離開場只剩最後十分鐘。
席招背過單臂,忽然向男生伸出了右手。
他的姿態如此自然,仿若晚宴開始前的邀舞,但不同於夏之竹在那支香水廣告中飾演的「情場老手」眉宇細節仍含青澀,席招此刻的神情專注而坦然,便是不必開口,也會有朝拜的仰慕者源源不斷地從麥加轉身走到梵蒂岡,匍匐於黃金鋪就的長階之下,向他雙手奉上自己胸腔中滾燙的心跳。
但高高在上的教皇終究還是會在某一天親自走下尊座,虔誠垂眸,用最最謙卑的姿態向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