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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黑色的小貓被他們共同撫養。
也終究消失在一個已無法憶清的傍晚。
蘇芷這才知道,他那天為何隨口說道還不如養只貓。
他是真的曾經養過一隻。
「那隻貓後來去哪了?」離開時,蘇芷問道。
江哲開口讓司機往回開,他側臉看過來:「消失了。」
「怎麼消失的?」
江哲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車子一路平穩,江哲將自己那側的窗戶微微開啟。乾燥的北風順著縫隙擠進,蘇芷轉頭去看他。
「你知道二哥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忽的,江哲轉過頭來。
車子匯入了高架,敞開的視窗刮蹭出呼呼的風聲。
蘇芷嘴唇有些謹慎地抿起。
江哲背光看著她,昏暗的目光裡,有細碎的難以察覺的情緒湧動:
「因為他知道寄人籬下如何叫人心灰意冷、小心翼翼,所以他對你好,不想叫你再經歷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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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江哲陪著她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去,回家的路上特意帶她看了一眼陳家。
不過也只是一眼,陳家院牆高大,她其實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她也不想看。
江哲其實並未如何描述程懷瑾是怎麼跪在那間昏暗的祠堂的,可是她腦海里,無可抑制地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深夜回來一個人坐在花園裡。
與那時跪在祠堂裡,是否是同樣的心境。
被困住,被壓制。
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所有的憤懣、痛苦、不解與無奈全都沉默地藏在自己的心裡。
蘇芷忍不住去想,會痛嗎?
會吧。
她甚至還可以透過發脾氣、大哭來釋放這些錐心的情緒,那麼程懷瑾呢?
蘇芷無法想像。
他好像什麼也不做。
就那樣安靜地、沉默地將那些利刺吞下。有時,也有來自她的。
安靜的臥室裡,她一動不動地縮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後來,蘇芷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膝間。
她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
走廊裡傳來了並不清晰的腳步聲。
行經她臥室門口的時候,蘇芷一把開啟了門。
燈光明朗,他腳步驟然停下。
偏投而來的目光,因為高挺的眉眼而看不清來源。黑色的大衣脫下拿在一隻手裡,另一隻手空落落,只套著那隻銀白色的手錶。
「吃過晚飯了?」程懷瑾看著門裡的人。
蘇芷點了點頭:「你呢?」
「我也吃過了。」程懷瑾聲音平淡。
他目光落在蘇芷的身上,家裡都開了暖氣,她穿的也不多。
一件簡單的白色短衫,下面是一條灰色的棉質短褲。
米黃色的長毛地毯上,她沒有穿拖鞋。
「程懷瑾,我其實現在又有些餓了。」蘇芷看著他開口道,「你帶我出去再吃點吧。」
她眼角微微地彎起,直面著程懷瑾幾分審視而來的目光。
「不過你如果現在有事的話就——。」
「我去換一件外套。」程懷瑾忽然開口說道。
「好。」蘇芷點了點頭。
她目光隨著程懷瑾的背影拉遠,慢慢地,面色也變得沉冷。
和她方才第一眼看見的他一樣。
江哲說,程遠東當年是因為娶了程懷瑾的母親才步步高昇的,如今他母親不在了。那個用來嫁接利益的橋樑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程懷瑾。
陳家如何不知曉程懷瑾每年來拜訪的目的。就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