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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她的手重重落在桌上,那「砰」的一聲,像是擊在她的心裡。
漫天的細雨綿綿落下,裴玉定定看著她,用極其冷漠的口吻告訴她:「裴令,無用的人才會拿深情做藉口。」
裴令微微側目,看見了躲在廊上旁聽了小半天的裴宜歡,笑著說:「裴玉,你什麼都好,就是理智的過頭了。」
她看著裴宜歡咬了咬牙,打著傘跑到了裴玉身邊,然後踮著腳努力給他擋雨,可裴玉卻沒有分半點目光給她。
「你站在我的角度,當然是處處覺得我委屈可憐了。」裴令摸了摸發上的槐木簪子,那樣通情達理的說:「可事實上我只是痛了幾月,林玄直卻要用八年,甚至一輩子來償還。」
「你總說他不聰明,可要是我被害成那樣,他還能在那理智的算計,這樣的喜愛不是更叫人懷疑恐懼嗎?
「他是沒有及時救下我,可是他又沒有預知的能力,我不能那樣苛刻的要求他,要求他時時刻刻都守在我身邊。
「他已經選擇被棄了整個玄門,為了和我在一起;他這樣做就註定要被活人唾棄,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裴玉,你說我又付出了什麼呢?」
「按說這不過是一場年少的青澀愛戀,經不起什麼考驗的;之所以還能和他走到一起,是因為他從沒有放棄過,是因為他對我百般退讓縱容,是因為他不計一切的要站在我旁邊。
「我是個死人,卻也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裴玉,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就不會希望他在你面前活的那樣卑微。」
裴玉推開了傘,快步走到她面前,一邊撿走她發上的梨花,一邊忍耐著問她:「裴令,你想過沒有,如果他……」
「如果他是騙我的,我也不會後悔。」
她的臉上掛著雨水,像是落下的淚一樣;她的眼睛堅定明亮一如昨日,不過,這雙為他亮了八年的眼睛如今不再為他。
裴玉看了她會兒,然後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優雅,聲音帶著輕輕的笑,「好,你想明白了就行。」
裴家作為玄門,最不缺的就是法壇,三人很快找了個隱蔽且合適的場地。
裴玉負責布陣施咒,裴宜歡負責望風看守。
裴令躺在法壇中央,身上逐漸亮起顏色符咒不一的法陣圖案,那法陣重重疊疊,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突然,當中一個不起眼的法陣碎裂四散,像是夏夜的螢火蟲,籠罩著整個法壇。
那些被塵封的記憶如潮汐般湧來,清晰的恍如昨日發生。
他們認識的很早,在他還沒成為林玄直之前,和何曉山胡謅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那天是個堆滿雲朵的陰天,他突然開口叫住她,看著冷冰冰的人卻緊張的捏著書本。
他說,那個向她表白的男生在私底下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霸。
起初她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好看的朋友,但隨著時日的推進,她的心思發生了改變。
但要強的性子卻總讓她幹出相反的事。
因為在意,她會無時不刻不聲張主權,會把某個女生遞給他的情書撕的稀巴爛,會兇巴巴的呲牙攆走那些對他示好的姑娘,會把他所有的東西上貼上自己獨有的標籤。
他從不生氣,他總是縱容著,所以她更加有恃無恐,所以她才會成為別人眼裡不講理的刁蠻大小姐。
誰能不喜歡林晏直呢
他會給她剝橘子、削蘋果、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她書桌的那個玻璃盒裡,裝著一年四季的水果。
他總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邊,只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得見。
可林晏直是個蠢蛋,或許說他是個一點自信心都沒有的蠢蛋。
明明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