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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穆嘆了一口氣,蹲在地上,瞧著這小姑娘都要急哭了。
儘管稍微使勁便可以掙開她的手,卻好似被釘在地上似的,不能移動分毫。
堅硬了20多年的心,在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面前,不知為何柔軟的一塌糊塗,想了想,指著自己的面巾。
「公主你看,屬下從小到大,在人前就要戴上這個面巾,我是見不得光的人,手上沾滿了鮮血,就連公主你帶我出來都要偷偷摸摸的,一路上掩人耳目。
而你是天家貴女,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光明前途,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走不到一起去,皇上不會允許我這樣的人玷汙了公主,我自己……也不忍心。」
顧治是一國之君,鐵血帝王,沒有人比顧穆更能瞭解他,他會對他的女兒進行保護,不會讓泥坑裡的爛泥玷汙了她女兒的裙擺。
顧徽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只覺得顧穆口中的皇上和她印象中那個慈祥的父皇不是一個人。
淡淡的抽泣著,卻憋不出來一句話。
顧穆殺過很多人,見過很多種哭,即便是風情萬種的江南名妓跪在他面前哭泣,他也能眼睛不眨的揮刀斬落人頭。
可瞧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哭的臉都花了,卻只覺得心疼。
忽略內心淡淡的心酸,唇角彎起一抹弧度,有些小心的把手落在小姑娘蓬鬆的發頂。
顧穆眼睛開心的彎了彎,覺得果然如他想像中的那般柔軟。
溫柔的摸了摸,「乖~公主別哭了,還請公主答應我,不要和皇上說今日陪我過生辰好嗎。」
他從來沒有欺騙過皇上,今日卻想大逆不道一次,把這一次的生辰牢牢地記在心底。
至於給他這份溫暖的人,他會識趣的遠離,這樣溫柔善良的小女孩,不該和他摻和在一起。
掙開顧徽的手,顧穆飛快的離開了,瞧著他的背影,顧徽可憐兮兮地用手背擦乾了臉上的眼淚。
千言萬語,也只是憋出了一句。
「走了就走了吧,還不忘記帶走蜜餞,也不給我留一點……」
她不是真正的九歲小女孩兒,自然聽得懂顧穆說的這番話,心中卻仍然疑惑。
御前侍衛統領是正經的朝廷官員,即便他為顧治做什麼差事不能讓人看見,卻也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時時刻刻的隱瞞著身份。
也不可能有這麼強的自卑心,只是過一個生辰而已,就迫不及待的要與她劃清界限,還害怕顧治發覺……
顧穆到底經歷了什麼?
淡淡的抽泣幾聲,顧徽擦乾淨臉上的眼淚,為自己打了下氣。
【他這樣說了,我就要聽他的嗎?】
顧徽高傲的仰著頭,三言兩語就想和她劃清界限,她長寧公主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反正又不是以後不能瞧見了,練武的機會多的是,顧穆還能以後永遠躲著她不成?
顧穆出了醉香樓,便躲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子。
有些疑惑的捂住胸口,不知道為何,心不聽他的使喚,只覺得好似被人揪住一般,難受極了。
一手扶住牆。
「顧穆你這小人,莫要痴心妄想,習慣了這份溫暖,便想要佔據更多……你會傷到她的。」
還不如當機立斷,就此互不相干,反正這種日子也過了這20多年。
說服了自己,無意間抬頭,便看到了一身白衣,揮著扇子瀟灑走著的江寧郡王,顧穆一驚,連忙躲到衚衕的另一邊。
江寧郡王警惕的回過頭,卻沒有看見什麼人。
「王爺,怎麼啦?可是有人跟著咱們。」
搖搖頭,有些疑惑的皺著眉頭,繼續揮舞著扇子,十分瀟灑自在,放蕩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