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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站在她身前,面面相覷一會兒,誰也沒動。
誰都不想做這齣頭鳥,誰都不想丟命。
鄭眉看著眾人,傲氣在一天內被擊潰兩次,氣極反笑。
「今日之後,你們也別來我鄭府做工了!」
其中一位護衛為難地看著她,握刀的手緊了又松,猶豫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
「護衛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敢做我們就不怕死,但這裡是湖中,不好施展,等到上岸了,我們必定將他捉到小姐面前。」
「他瞎了,如何打得過你們?」鄭眉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十二人都站在船頭,將這艘雅緻的畫舫壓得左高右低,藕色的窗紗被斜斜吹起,鋪在畫舫內的茶几上。
船尾那人背對著他們,並不在意他們的對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動了一下,船頭的護衛們下意識一震,屏氣凝神,握刀的手再次加緊,懸著的刀尖直直對向他。
只見路之遙驟然翻身坐在窗上,白色袍角與藕紗一同拂起,像是要投入湖中,又像是要乘風而去。
他抬起手,小小的木偶便走在窗邊,可以轉動的關節被任意操控,手舞足蹈,發出噠噠的聲響。
路之遙靠著窗,懸在湖上的腿隨著船身晃蕩,卻始終落不到湖裡。
「給你買條襦裙罷。想要什麼顏色?」
「你昨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窗上的木偶人跳來跳去,舞著劍招,噠噠作響,卻回不了話。
跳了一會兒後,木偶人驟然停止了動作,圓形的關節轉動一週,肢節扭曲地趴在窗臺,細如毫髮的銀絲軟軟地搭在它身上。
小木偶的頭歪向路之遙,小小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船家,還有多久到岸?」
路之遙偏頭「看」過去,陽光斜斜擦過木窗打在他唇邊,暈出淡淡的金色,他笑意溫柔,不見一點戾氣。
在場不少人被這個笑容給蠱到了,握刀的手都鬆了幾分。
船家一直在加快速度回岸,他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緩和幾分。
「很快就要到了。」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副場景,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街上行佛時的佛子像。
船伕行船多年,很少見到誰能像他這般溫和——
但他還記得這人將鄭小姐扔下船時也是這副表情。
船伕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這些人不在船上打真是佛祖保佑,只要將他們送到岸上便不關他的事了。
不僅是船伕,站在後排的幾個護衛也俯下身幫他划船,生怕對面那人突然發難。
船慢慢靠近岸邊,船伕眼裡亮起希望的光芒。
護衛們帶著冷臉的鄭眉下了船,立刻調轉刀頭對著畫舫,心跳不已。
路之遙提著袍角,點著盲杖踏上岸邊,船伕見眾人都下船後便立刻離開,只留下盪開的漣漪證明他來過。
路之遙對著前方柔柔一笑,慢慢踱步而去:「今日和你遊湖所見景色極好,湖風也舒暢,你覺得呢?」
這句話是他在茶館裡學來的,他不知道這句話說了有什麼意義,但話本里的人遊湖後都這麼說,大概是什麼約定俗成吧。
鄭眉聽了這話鼻子都氣歪了,她擰著發上的水,此時冷得牙齒都顫了起來。
「遊你個頭,你這個殺人兇手!」
「是麼。」路之遙毫不在意地將木偶收入懷中:「我也很開心。」
自覺走完了流程,路之遙點著盲杖往前走,似乎對前方懸著的數十柄刀渾然不覺。
「對了。」走到一半,他想起什麼,揚唇笑道:「關於遊湖後的報酬,只要鄭府的那塊玄鐵便好。」
所謂的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