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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中撒嬌的意味過於明顯,若是被外頭的人瞧見,只怕是下巴都要紛紛掉落在地。
這跟他們見到的那個冷漠矜貴、卓爾不群、懟天懟地的新科解元,還是一個人嗎?
常瑛臉上的肅容依舊沒有和緩,眸中卻閃過一絲笑意,抬手挑起趙恪的下巴之後,她附身低頭,長發散落,幽幽的語氣好似女妖:
「那你說,自己該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趙恪怔住,心臟開始砰砰亂跳,幾乎要跳出了胸口:「我……」
「連這也說不出,可見你這認錯的態度也不怎麼誠懇。」少女緩緩附身,將這本就為數不多的距離再次拉進,幾乎要貼上了趙恪的鼻尖。
二人鼻息交纏,不知是誰先亂了方寸,呼吸聲忽地急促起來。
處在下方的趙恪眼睫輕顫,緩緩地闔上了眼瞼。
可意料之中的吻沒有來臨,反倒是常瑛趁著他恍神之際,毫不留情地推開了他環在腰間的手,成功抽身離開,悠哉地站在書案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既要罰,那便罰你今科考個進士回來。」
見帷帳之內的那人一副悵然若失的神色,她離開的腳步微頓,在即將跨過門檻之時,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什麼時候能在曲江池畔瞧見你打馬遊街,那便再談其他吧。」
少女裊娜纖細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廊間,可留下的話卻讓床上衣衫散亂的趙恪欣喜若狂。
阿瑛這話的意思…?是她同意了此事?!
只要等他今科得中,便同意給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抓住床柱,內心巨大的狂喜讓他用力到指節發白,無意識的笑在臉上久久不能平靜。
他等到了!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
鋪子裡個個都是人精,哪裡瞧不明白趙小郎君與大掌櫃之間的變化。
感慨於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之餘,無不真心替二人高興。
甚至是遠在松陽得了訊息的常父常母,都忍不住千里迢迢來到夔州,眉開眼笑地看著女兒和準女婿不願意錯開眼。
吳氏一手拉著一人絮絮叨叨地念叨了許多話之後,又神神秘秘地告訴了常瑛一個好訊息:
「你嫂子如今,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什麼?!」常瑛又驚又喜,「怎麼才告訴我?嫂嫂一切可好,可有讓大夫瞧過?」
「婉娘這孩子呀,也是粗心。前些日子診出來,怕你分心便沒著急送信。如今我跟你爹親自來來報你這個小祖宗,可行?」
「娘,我豈是這般不饒人的小魔頭?」常瑛推開趙恪,貼在吳氏的懷裡撒嬌,「方才分明也是擔心嫂嫂。」
吳氏握著閨女暖呼呼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閨女綢子一般光滑的烏髮:「如今已經九月末,你與阿恪,是不是過幾個月便要上京趕考了?」
燕京城,天子腳下,世間繁華所在,是過去吃不飽飯的常家人想也不敢想的。而今,竟要真的朝著那千里之外去了。
少女俯在母親的懷裡,默默點了點頭,「這些年咱們家的鋪子在夔州里裡外外都開遍了。二哥正帶著人往別的州縣跑,我剛好能夠接著送阿恪上京趕考的機會,在京中也把咱們常家香坊的門楣支撐起來。」
「好好好……」吳氏一連應了幾聲,「我跟你爹在松陽一切都好,不必擔憂。只是你們又要闖蕩南北,又要科場比試,著實是不容易。」
一時感慨,她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凡事盡力而為便可,無需與人家拼個你死我活。萬望以保全自己為上,實在不行,還有我跟你阿爹在家裡等著你們……」
「好。」這一席話落入了心間,惹得常瑛眼底一時間也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