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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在地下的金庫裡忙得一身汗,地面上也再次開始喧囂起來。不知道時間又過了多久,銀行大樓上方的轟隆聲仍在此起彼伏地震盪著,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讓人忍不住想官方是不是真的打算把大江市炸為平地才會罷休。
而回到楚曦這邊,少年覺得自己也像是外面的那棟棟樓宇,始終被什麼轟炸著、燃燒著、破壞著。那火焰似乎一直在灼燒著表皮,哧啦作響、燙得發疼。可更疼的卻是內裡,血管、肌肉、骨髓一層層地都像是被什麼東西攪碎、腐蝕了似的,痛到想把自己的骨頭都挖出來、血管都拽出來丟掉。
更可怕的是這種疼痛從頭到腳,連頭髮絲都像是變成了鋼針在往腦殼裡扎!
他這是……要死了嗎?
渾渾噩噩中他的腦中升起這麼一個念頭。他記得自己是被那隻變異的喪屍弄傷了小腿,所以他也會變成喪屍吧?就像他這些天來一直遭遇到的那些。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血管裡只有汙血,一具具只會憑著殺戮和飢餓本能驅使的行屍走肉。
不過,他怎麼記得他已經死過了一次?
沒錯……沒錯……
腦中的記憶飄飄蕩蕩像是又回到了上一世。
「別躲啊,好寶貝!讓乾爹好好疼你!」一道蒼老油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楚曦本能地抗拒。
睜開眼,一張滿是皺皮的老臉橫陳在面前。那雙泛著幽光的眼珠隱在耷拉著的眼皮之間,迸射出想要把他立刻拆吃入腹的強烈預旺。
「唔!」
楚曦想後退,但手腕腳踝都被手銬緊緊銬在鐵質的床架上。可就是如此,他也沒有放棄過掙扎,雙腕被堅硬的金屬手銬邊緣磨得血肉模糊,兩隻腳腕更是因為用力過度脫了臼,正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泛著血痕和青腫。
「性子真是烈啊!」老頭獰笑著,露出僅剩幾根頭髮的禿頂。他絲毫不介意對麵人憎恨至極的眼神,反而十分享受。
楚曦的下巴也早就脫臼,嘴巴無法合上。從喉管中湧出的血水從唇角溢位,順著他蒼白的臉頰瀰漫開來,像是在腮邊開了粉紅色的花。
老頭似乎被這一幕取悅到,動作也愈發粗暴。
少年雙眼逐漸合上,生命力似乎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消散開。在這汙穢之地,宛如一支陷於骯髒淤泥的純白菡萏。可花兒是脆弱的,經歷罪惡的摧殘之後,花瓣已凋零,呈現出瀕死的美感。
施暴者似乎很得意於眼前所見,他乾脆找出鑰匙,擰開了少年雙手雙腳的手銬,覺得他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就被少年用膝蓋按在膝蓋下,泛著冷光的手銬的鏈條深深陷入老頭暗黃的脖頸,因抽菸泛黃的手指在脖子上亂抓。
「嗄……哧……」
老頭想喊手下進來救命,可此刻只能勉強發出幾聲喉音。他充血的猥瑣面龐充血發紫,渾濁的雙眼開始上翻,已經沒有空氣能順利進入氣管。
可少年的手勁絲毫沒有放鬆,哪怕手銬的金屬環已經勒入手腕的傷口令附近的血管呲出血來,他都無知無覺似的,將僅剩的全部力氣都爆發出來,牢牢攥著手銬勒在老人的脖子上,然後收緊、收緊、再收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楚曦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屋外終於傳來了敲門聲,老頭的手下來請示事務,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維持同一個姿勢很久了,身體僵硬得宛如石胎泥塑得一般。
鐵銬的一端從五指間滑落,手上黏膩濕滑。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雙手沾著猩紅的血漿。老頭的脖子已經被他勒得用力,金屬鏈條竟生生陷進去切斷了動脈和氣管,渾濁腥澀的血漿噴了滿床滿地,也濺了少年一身。
楚曦目擊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應激反應,只覺得原本就骯髒不堪的自己被汙血一澆更加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