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第1/2 頁)
阮覓想了想,小姑娘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牴觸她。於是她捧著茶碗喝了口,僵硬地彎了眸子,努力做出柔和表情來。
「這水真甜,你自家的井裡打出來的?」
完全屬於沒話找話的型別,實在算不上高超。
阮覓剛說出去這句話,嘴角便是抽了抽。
這話就算是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但青杏回答得很快,幾乎是阮覓話音落下,她就輕聲道:「是這院子裡的井……」
停頓片刻,她又將視線移回來,直直看著阮覓。
「這口井很乾淨,哥哥前些日子才學著洗過一回。井旁的樹會掉葉子,但是不會掉進井裡,我平時會把井口蓋住。」
她看起來並不侷促,神情也是淡淡的。但是從剛才那幾句話裡,能很明顯地看出來她並不知道說什麼。對於阮覓的問話,她不動聲色地思考著,然後盡己可能地找話題。
好像只是為了同阮覓多待一會兒。
但話總有說完的時候,青杏從那口井的深度說到了井旁邊那棵樹種了多少年,後來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能講的東西已經通通講了一個遍。
於是張了張口,復又閉上,眸子靜靜地看著阮覓。
一些無聊至極的事,或許會感覺到困擾和厭煩吧……
青杏心中這樣想著。
誰都喜歡性子活潑的人,但她即便學著旁人滔滔不絕,也只是東施效顰,反成笑話。
面前這個人會是什麼反應呢?像別人一樣虛偽應付,還是露出尷尬表情?
青杏一錯不錯盯著阮覓,她自以為能像個旁觀者一樣進行觀察。不奢求包容,不渴望呵護,除去一切多餘的情感。
她也自以為自己做到了。
但一點希翼還是從眼裡透出來,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方才說,夏天的時候,樹上有什麼?」
阮覓一直在聽小姑娘說話,突然沒了聲音還有些好奇。剛來阮家時,她經常沒事做就站在院子裡盯著樹梢出神,有時候會仔細瞧那樹上的蟲子。
它們爬一天,阮覓便站著看一天。
也不覺無聊。
故而青杏說的事情或許在旁人聽來是無趣的,阮覓聽著卻有幾分趣味。
青杏細細打量她,見是真的沒有半點不耐,才繼續輕聲道:「那樹上,一到夏天就生了許多藿蠋,儘是吃新葉。有時候一不留神,再去看那棵樹,便會發現那些葉子殘缺不全了。藿蠋身上還長著毛,紮在人手上發癢。哥哥有回就被它們扎得哭了起來。」
剛進來的鄭小七:???
哭的那個人不是小時候的你嗎?
鄭小七撓頭,大為不解。
算了,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在房頂晾著。
青杏也看到了他,完全不覺得把自己以前做過的糗事放在哥哥身上有什麼不好意思,她淡定地朝鄭小七點了點頭,道:「哥哥。」
「……嗯。」鄭小七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尷尬拿出幾本書表明來意,「這是阮姐姐給的包袱裡找到的書,我也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十一哥說讓我過來找阮姐姐問問。」
剛才青杏拿走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房裡。本想著送完水後就趕回去,先淨手再一點點開啟包袱,成為第一個拆包袱的人。
沒想到鄭小七猴子一樣,實在忍不住。偷偷地把包袱弄出來拿到自己房裡,還全拆開來看了個遍。
青杏臉色依舊沉靜如水,沒有波動,但是她感覺自己拳頭硬了。
突然,一道身影往前傾過來。
沉靜悠遠的香氣柔和地將青杏包裹在其內,她剛想說什麼,卻一下子忘了詞,腦中一片空白。
只餘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