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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狡辯,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真是個害人精。」
「你快走吧,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不滿十歲的小孩子說話總是戳在人心肺上,阮寶珠緊緊揪著手裡衣服,瞪著那雙大眼睛看她們。她向來是驕傲的,眸子猶如烈烈驕陽,一看便知道在家中倍受疼愛。
此時,那雙眸子卻有些茫然,甚至露出懼色和怯懦。
直到一雙手強勢捂住她的耳朵。
「夠了。」
阮覓淡聲道。
她居高臨下看著那幾個打抱不平的小姑娘,神情冷漠。
阮家人的眼,往往是眼尾微微上挑,彷彿是勾墨時不小心暈開的一筆。
帶了點兒名士的隨性。
笑時和緩得猶如雲捲雲舒,不笑時,則如江河暗湧。
小姑娘們一時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畏懼於阮覓的神情紛紛低下頭不敢再開口。
黑乎乎的小腦袋,都是左右各扎一個小啾啾,頭髮細軟故而顯得毛茸茸的。阮覓面無表情摸了摸自己手底下那個,驀地想到薅阮珵頭時的感覺。
完全不同。
大概區別就在於自己手底下這個是心甘情願,甚至挺樂意給她摸頭。
喜與惡是世間最明顯不過的東西。
阮覓慢慢撫摸手底下的小腦袋,順毛一般把那些炸起的頭髮順下去,一邊沉靜看向阮靈雯。
「這茶水,是我潑上去的,記住了?」
她開始說這話時看著阮靈雯,等到最後三個字,卻轉頭看向悄悄抬起頭的幾個小孩兒。
和善的笑容讓她們瘋狂點頭。
就連那個叫小九的女孩子都不敢說別的。
而阮寶珠,此時已經在阮覓的摸頭下臉紅得冒煙,完全喪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估計把她提起來都沒反應。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阮靈雯攥著繡了鴛鴦的裙褶,沉默許久才開口說話。
「只是弄濕了一點,不打緊的。」
阮覓仍舊不懂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有句話是說,不管黑藥白藥,終究都是藥。
能設下這些局,阮靈雯怎麼也不像是對阮寶珠沒有惡意的樣子。
索性她自己先攪合了,擔下阮寶珠做的事情,且看看阮靈雯如何應對。
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不圖什麼就替別人涉險的一天。
阮覓神情平靜,再次重重揉了揉阮寶珠頭頂的揪揪,給自己索取報酬似的。
她假笑一下,「弄濕了雯姐姐的嫁衣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兒就去找人過來弄乾淨。」
說著,就要帶阮寶珠離開。
阮靈雯連忙起身攔住,「覓妹妹這是做什麼?寶珠確實是弄濕了我的嫁衣,但她年紀小,我難道會責罵她不成?你實在不必如此提防我。況且你們這樣慌張出去,叫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呢。」
「雯姐姐怎麼又說胡話了,分明是我弄濕了你的嫁衣,與寶珠有何干係?」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虛偽得要命。
聲音漸大,吸引了正巧過來檢視的嬤嬤。
那嬤嬤先是敷衍敲了兩三下門,沒等裡麵人答應,她就徑直推門進來。看到阮靈雯後並不恭謹,反而陰陽怪氣道:「大小姐怎麼不好好坐著?省得等會兒侯府迎親的人來了瞧見,還說咱們阮家沒教養呢。」
而阮靈雯的反應也很奇怪,竟然沒有訓斥對方,只是垂下頭溫順回道:「錢嬤嬤說的是。」
堂堂嫡出大小姐這般伏低做小,給足了錢嬤嬤臉面。她一扭頭看到阮寶珠,臉上就笑得開了花似的。
「哎呦原來是寶珠姑娘,都怪我這老眼昏花的,竟然方才沒有瞧見。這兒沉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