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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眼,差點就讓阮覓心臟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
從哪兒冒出來的人?!!!
這時候還是正午,天上烈日壓得人完全不敢抬頭。阮覓還沒有跑動起來就滿頭大汗,一小部分原因是被熱的,大部分是被嚇的。
這人是誰?剛才看了多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阮覓瞬間想了很多。
她本來避開了所有人,午睡的時候偷偷從榻上爬起來,等日後旁人問起來,她都有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可偏偏突然出來個人。
所有計劃都被打亂了。
阮覓臉上向來很能撐得住場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臉平靜。
來人是個約莫二十左右的男子,穿著深青色長袍,膚色蒼白,眉眼帶笑,渾身上下都透著書卷氣,真的從小就在書堆裡長大似的,溫和中透著一絲威嚴。
他笑著,手裡還拿著卷書。
兩人靜靜對視一會兒,阮覓先有了動作。
她向那人行了個禮,眉宇間瞬間浮上憂色,「奴婢是這府裡的丫鬟,不知您是?」
「來阮府做客,無名之輩罷了。」對方很是溫和,竟也還了個禮。
阮覓這回為了不糟蹋東西,穿了件自己以前從平湘鄉下帶來的衣服,看起來灰撲撲的。她演戲一向做的很到位,語氣滿是勸告:「府裡地方大,您最好別四處走動,不然見著一些不該見的,那就不好了。就算方才您看見什麼,也千萬要忘了,不然……老爺夫人恐怕會不喜歡的。」
說話含糊不清,一看就有隱情的樣子,話裡特意提到老爺夫人,說明阮家兩位主人都知曉這事。
把所有都串聯起來,任何人都能想到,這恐怕是阮家不便讓旁人知曉的密事。
這時候,作為客人,又作為一個文人,對方定然是要避嫌的,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轉頭離去,不再過問。
阮覓說完後靜靜等待著,雙手交叉置於小腹前,底氣十足的樣子。
長袍青年撫摸一下書卷,像在思考。於是阮覓趁熱打鐵,「您快些走吧,我保證不同任何人說見過您,如果旁人問起來,您最好也別說見過我,不然把您卷進這件事裡來就不好了。」
一招反客為主玩得爐火純青。
「真是多謝你替我考慮。」長袍青年終於鬆口,他還是嘴角微微翹起,神情沒有變化,謝過阮覓後轉身離開。
見狀,阮覓也立馬轉身,準備跑路。
但是,就在她快穿過拐角隱藏身形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和的呵斥。
「阮家阿覓。」
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笑。阮覓卻一個激靈,立馬停住腳步,條件反射一樣繃緊身體右腳往地上一跺,來了個立正。
阮覓:……
驚嘆於自己神奇的反應能力……
她慢慢轉頭,看到原本轉身離去的長袍青年,居然又慢慢折返回來。
好像原先那個被阮覓唬得團團轉的人,都是為了配合她的即興演出而隨意演出來的。
這時候,才是他的真面孔。
這人是誰……
阮覓不著痕跡往後退一步,只不過面上還維持著疑惑。
長袍青年停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見她滿身戒備,便故意作出糾結的模樣來,「你說,我是先把你交給你父親,還是先交給你母親?」
更希望你能當作無事發生,謝謝。
被套話,阮覓神情依舊毫無波瀾。
見此,長袍青年有些遺憾,笑著搖頭,「真是……」
後半句話隱沒在風中。
阮覓仍舊打量著他,長袍青年沒有絲毫不適,甚至還衝阮覓眨了眨眼,那張猶似水墨畫中,千載前博冠峨帶的名士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