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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個夢都與泳池有關。
他浸泡在蔚藍的池水裡,拼命地遊,游到四肢痠痛,再也抬不起來,身體快要沉入池底,可是卻看不到泳池的盡頭。
失眠的狀況直接反映在了他的臉上,教練很快發現了這個事情,特意為他安排了心理疏導。
因為運動員不能隨便吃藥,心理醫生每晚都會和段灼溝通,試圖為他排解壓力,但效果並不理想。
沒有哪個醫生能夠真正地體會到運動員賽前的那種緊張。
「你是第一次上國際賽,緊張也是正常的,你可以多想想開心的事情……」醫生想了想問,「你比完賽有什麼打算嗎?」
段灼立刻想到了蔣隨,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描述他和蔣隨的關係,朋友或是舍友,似乎都不應該,最後只是說:「跟我家人一起吃頓飯吧,我們好久都沒見面了。」
亞運會在國外的c市舉辦,城市臨海,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氣候宜人,但不足的是,這裡的政府部門相當的小家子氣,給運動員們安排的是當地很老的酒店,兩個人一間房。
段灼和隊裡一個年長的師哥住一起。
一進屋,師哥就對著牆壁指指點點:「這個牆要是沒有三十個年頭我名字倒過來寫,這都啥玩意兒啊,黃不拉幾的,誰的尿滋在上邊了吧?」
段灼把隨身的揹包掛到衣架上,揹包碰到牆面,牆上掉下來一塊巴掌大的「脆皮」,碎了滿地。
牆上的窗簾並不遮光,如果是白天的話,不戴眼罩根本別想在房間裡睡著,衛生間的馬桶沖水效果並不理想,水流很小,如果是大號需要接水沖,房間時不時地能聞見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這他媽是給人住的嗎?」師哥在房間逛了一圈,大罵,「這幫人為了折騰我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隊裡許多運動員都沒辦法接受這裡的環境,甚至聯絡領隊,想申請自費換家酒店,領隊沒同意,說是當地的政府規定,運動員只能待在這片區域,方便進行一些臨時檢測。
大夥兒叫苦不迭,段灼倒是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畢竟他之前連橋洞都躺過。
「將就一下吧,反正也就幾天,我包裡有一次性的蒸汽眼罩,你拿去用。」段灼說。
「我靠,你真的太有先見之明瞭!」
段灼心說,其實有先見之明的不是他,是蔣隨。
他在青海失眠的那段時間,蔣隨也著急,特意給他郵寄了好幾盒眼罩,到現在還有一盒沒有用完。
蔣隨給他的愛總是無處不在,以至於到後來,手機上交給教練員,段灼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的感情不需要每日打卡來維繫。
不管蔣隨人在哪,在做什麼,一定不會忘記想他,就像他想念蔣隨那樣。
十八號的上午,比賽正式開始,段灼在賽場看見了好幾輛央視高畫質轉播車,車身拉著紅色橫幅,印有「中國隊加油」字樣。
畫面由轉播車實時傳送到國內。
北京冬季運動管理中心的所有電視機都調到了體育直播頻道,這也就意味著,不管蔣隨是在健身房舉鐵還是食堂吃飯,都可以看見直播畫面。
游泳專案的決賽都被安排在了晚上六點到八點,正巧是蔣隨他們吃飯休息的時間。教練們提前把桌子挪走,只剩下一排排椅子放在電視機前,就連食堂負責擇菜的叔叔阿姨下了班也沒回家,搬好小板凳坐在大廳裡看電視。
大家排排坐,人手一面小紅旗,把心繫在了遠方,廣告也不捨得錯過。
第一個夜晚就有200米自由式的決賽,段灼抽到了三號位,除了他左邊有一位韓國運動員外,其餘六名全都是日本隊的。
程子遙「嘖」了一聲,看著蔣隨說:「怎麼全是幫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