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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憲仰起頭,也從鼻中嘆出一口氣來,「是啊,大半年來,總不得閒。」
殷繡凝著他,的確,什麼都沒變,那雙眼睛卻不似從前了,不知為何,隱隱透著一種絕望。
「你怎麼了。」
劉憲搖搖頭,「沒有,繡兒,你就當這一回刑部查掖庭舊案,我自知在劫難逃,對之後的事,淡了。」
「知都,官家是查了掖庭的舊案,但是,查也就是查了,之後不會有處置了。」
劉憲抬起頭來,暖紅色的燈焰燒燙了人的臉頰,卻讓後背越發寒涼。
「因為徐牧吧……其實,魏釗大可狠一點,先斬我這根草,再除去徐牧這條根。」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憲眼底分明有一道寒光閃過。
殷繡肩頭一瑟。「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劉知都,以前您是不會這樣說話的。」
劉憲閉上眼睛,自己平息了一會兒,再睜眼時,語氣方軟下來。
「繡兒,我從前想,在這大陳宮裡多留一些日子,能讓魏釗站穩腳跟,不再受人掣肘,讓你不再憂心,平平順順得名分,得幸福。但是,如今我想走了,趁我還有命,還有心,我想離開汴京。」
「你究竟怎麼了。」
劉憲挪過手邊的冊子,「沒怎麼,看這些東西,做這些事,煩了,我想切了這一層身份。我從前在南方置辦了一處宅院,人隱在世,總比立在風口上舒服些。」
說完,他頓了頓。「繡兒,跟我走吧。」
殷繡靜靜地望著他,沒有說話,劉憲也沒有出聲,兩個人隔著燈彼此凝視著,各懷個的心思和想法,一個在猜,一個在賭。
良久,殷繡輕輕地搖了搖頭。
劉憲像早就知道一樣,一臉釋然地笑著點頭。
「很久沒吃到你做的豆黃兒了,你既然說了,我明日就在這裡等著你。」
殷繡還有什麼話想說,誰知剛一張口,就見一個小內官從屏風外面轉進來,劉憲看了他一眼,輕聲斥了一句「放肆。」
那小內官忙縮到了屏風後面。
「知都恕罪,奴婢不知您在,是楊供奉讓奴婢來傳話,官家尋魏夫人呢。」
47神明眼
劉憲「哦」了一聲。
「你去吧。明日我等你。」
殷繡站起身, 往外行了幾步, 行到屏風的邊沿又頓住腳步。
屏風是石質的, 光滑的表面映出劉憲單薄的身影,他垂著頭,背脊微微起伏, 殷繡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可是,如今這種孤獨好像到了極致,極致到馬上就要切割他, 然後讓他灰飛煙滅。
殷繡心裡一痛, 回過身去。
「劉憲, 殷繡這一生, 真的辜負了你。你從前一直跟我說,不得我的允許, 你一生不恕自己。可是, 這卻是我最該對你說的話。」
劉憲抬起頭。人和火花這樣絢爛一時的東西映照在一起, 就會有薄命之感。
此時陰柔清平的美,在女人眼中也一樣是驚心動魄的。
「繡兒, 不要說這樣的話, 劉憲欠你的東西……」他喉嚨裡哽了一下, 後面的聲音隱了下去。
殷繡望著他的面容。「你哪裡有欠我什麼,我都是我在欠你, 劉憲,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 可是,你和我在這大陳宮裡對著這麼多年,你從前是個何等無懼無畏的人,我殷繡心裡明白。無論如何,就算我不自量力都好,我一定要保全你,否則,我這一生也不恕自己。」
劉憲咳了一聲,「繡兒啊,虧欠畢竟不是愛,那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想要的既然要不到,我就寧可把自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身為帝王,魏釗為你所做的,其實也不少了,徐牧這次一旦遷到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