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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道:「這可算不得大毛衣裳吧?倒是比大毛衣裳還暖和。」
黛玉笑道:「那要看你跟什麼比了。」
惜春橫他一眼,道:「林姐姐笑話我吧,難不成還有人給我做紫貂的不成?」
黛玉樂道:「你才多大點子人,穿紫貂,不把骨頭給你捂烊了!」
惜春聽了眨著眼睛不解,常嬤嬤在一邊笑道:「我們南邊有這麼個說法,小孩子都是純陽體,穿太好的皮子會把骨頭捂烊的。」
惜春道:「定是騙人的!寶玉就穿了,也沒見如何啊。」
迎春牽了她的手:「寶玉自來身子弱些,你拿來混比什麼。」惜春聽了也不再言語,自看衣袖上的花樣。
擺上了眾人的飯,素雲幾人留著伺候,常嬤嬤便看到王嬤嬤與自己使眼色,往外走時落後幾步,出了門,王嬤嬤扯著她的袖子說話。剛說兩句,常嬤嬤便止住了她,揚聲道:「今兒大奶奶又添了菜,咱們也沾點光,媽媽與我辛苦一趟吧。」便領了王嬤嬤去廂房細說。
這夜賈母與賈赦賈政議事到頗晚,不管如何勸說呵斥,賈赦只鐵了心要抬那舞姬過門。便是賈母答應另與他銀子買丫頭都不肯鬆口。賈政滿口之乎者也更不被賈赦放在心上。賈母怒道:「如此來歷不明之人,又不知送來的人懷了什麼心思,你可想過禍患?!」
賈赦梗著脖子:「我們自上次老千歲事情之後,哪裡還能有什麼,誰還會惦記著我們?!」
賈母見如此禍及滿門的事都沒法讓他在意,也灰了心,只暗暗思量他法。終是賈母同意讓那個叫碧蓮的舞姬進門,只是卻不能現在抬姨娘,待她生了兒子再說不遲。
賈赦此時色令智昏,無非貪戀碧蓮妖嬈,只想起那柳腰嫩膚便酥了半邊身子。給不給那個名分倒不曾真心在乎,無非是被狐朋狗友起鬨又加上要討新歡開心誇下的海口罷了,見賈母如此說,便順坡下驢權作孝心了。
賈母又傳了邢夫人過來,好生叮囑一番,邢夫人見大局已定,賈母另給了她一套赤金碧璽的頭面,又有賈母說的一番話做底,也不再與賈赦拗著,妥妥噹噹收拾了個偏遠的房間安置了那舞姬,又從賈母處領去一小丫頭伺候她。
一場風波就此塵埃落定,至於坊間知情人如何笑話賈赦「拴在誰的槽上便是誰的驢」,橫豎他不怎麼出門,自然也不影響興致。
晚上素雲伺候李紈梳洗,常嬤嬤進來示意她去外間守著,自取了篦子與李紈篦頭,輕聲道:「王嬤嬤說這次林家來人,早上便到了,似是周瑞家的說今日府裡有貴客,老太太和姑娘都不得閒,讓她們有什麼轉交了就是。
那林家來的媳婦子是雪雁的嫂子,也是個憨氣的,一來是要看看自己姑娘,二來也想見見自家小姑子,溜溜等了大半日。若不是奶奶你碰巧說了碧月的笑話,恐怕到了晚間就不得不走了。
許是看大奶奶平日裡對林姑娘多有照看,王嬤嬤真是什麼都跟老奴說了。林姑老爺這次除了年禮,另給林姑娘捎了些東西,這還罷了,信裡還夾著幾張銀票,說有五六千兩銀子,有零有整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李紈道:「王嬤嬤連這個都與你說了?林妹妹可知道周瑞家的留人的事兒?」
常嬤嬤道:「沒有告訴林姑娘,一來林姑娘還小,恐怕聽了明白不了裡頭的彎彎繞。再者,她本就是個多心的,若知道了,恐怕以後對著太太就露出點什麼來,反倒不好。這銀子,林姑娘是知道的,都交給了王嬤嬤管著,只取了一張一百兩的與月錢放在一起讓紫鵑收著。前前後後都清楚的,只王嬤嬤跟雪雁兩人。」
李紈道:「這日子過得,是不用讓她知道,小小年紀,理會這些做什麼。」
常嬤嬤道:「要我說,還不如讓林姑娘知道知道呢,如今看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