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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彷彿幾百年的情誼突然消散,只剩下兩個陌生的面孔,相互地對望著。
上官策心中忽地泛起一絲涼意,恍惚間,似是看到一抹寒光,從那一雙深邃的眼中,一閃而過。
殺機!
原來,他眼中的敵意,竟已是那樣深了麼?
卻聽到雲易嵐緩緩說道:“師弟,你好像對我這個谷主很不滿意?”
上官策全身一震,臉上神色一變再變,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道:“師兄此話何意?”
“何意?”雲易嵐冷冷一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
上官策眉頭微皺,緩緩道:“聽師兄話中意思,似是信不過師弟……”
雲易嵐臉上一笑,卻道:“哪裡哪裡,只怕是師弟信不過我吧!去南疆那麼大的事,我這個做谷主的,居然一無所知……”
雲易嵐話中語氣平淡,就仿若只是隨口之言,然而上官策聽在耳中,卻是如墜萬年寒冰,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涼了下來。
去南疆找尋獸神之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當時,他不正在閉關麼?
上官策低下頭去,老臉上一陣慘白,陡然間看到袖子中散發出的青光,似是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的這位師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卻見雲易嵐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了眼睛,又緩緩睜開,在上官策肩頭拍了兩下,緩緩道:“師弟啊,都幾百年的交情了,這些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我只希望以後,你我可以真心相對,好好地為焚香谷著想……”
話到最後,雲易嵐的聲音竟是有些哽咽,彷彿便是用真情,一字一字緩緩說出來的。上官策臉色慘白,仿若失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只是,那個人卻是已經早已背轉身去,消失在了後堂之處。
像是悔恨,又像是慚愧,上官策低下頭去,長長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走出大殿。
殿後的黑暗之中,似是有什麼悄然閃了一下,卻又隱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須彌山,天音寺。
禪房之內,一人靜坐在蒲團之上,手握念珠,輕頌佛號。層層金光自他的背後散發而出,將那件僧袍映得金黃,一切仿如有意使之,卻又像是自然而發,赫然便是大梵波若修煉到高深境界才有的景象。此人,便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上人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忽然傳來,普泓上人指間一停,周身那散發的金光頓時消散開去,一切復歸於平靜。只見他輕唸了一聲佛號,緩緩道:“進來吧!”
一年輕僧人推門而進,眉宇之間頗有幾分慈祥和睦之相,赫然便是法相。
法相進到禪房,對著普泓上人躬身行了一禮,輕唸佛號,緩緩道:“師父!”
普泓上人微微點頭,緩緩道:“坐吧。”頓時一個蒲團凌空飛來,悄然停在法相的身後。
法相恭聲道了一句:“謝師父!”便在蒲團之上緩緩坐了下來。
普泓上人看著自己這位得意門生,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緩緩道:“有什麼事嗎?”
法相輕聲答道:“回師父的話,今日焚香谷的李洵李施主來過,說是南疆有妖物作亂,希望天音寺可以出手相助……”
“唉!”普泓上人輕聲一嘆,抬首望天,緩緩道:“既是妖物作亂,我天音寺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只是;雲谷主如果長此這般行事,焚香穀日後只怕會……”
法相臉露疑惑,似有幾分不明,緩緩道:“恕弟子愚鈍,不明白師父話中意思……”
普泓上人卻是緩緩閉了眼睛,輕聲道:“因果報應,早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