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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文側首看過去，率先入眼的便是靠在自己手臂上睡著了的方然，繼而就是餐桌上頗為豐盛的菜餚，看得出來還未動筷子的痕跡。菜餚已經完全冷卻，甚至還能看到有些葷菜裡些許凝固的油花，但仍能看出菜剛出鍋時色香味俱全的樣子。

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放在一旁，造型精緻的蛋糕，蛋糕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林先生，生日快樂」，這幾個字刺入林正文的眼裡，蛋糕上還插著幾根未點燃的蠟燭，看上去卻有些清冷。

林正文這才反應過來，方然這是在為自己慶祝生日，而且很明顯，方然是特地為自己準備的蛋糕和菜餚，甚至為了等自己一直沒吃晚飯，而自己，卻因為工作緣故，遲遲未回來。

張了張嘴，林正文心臟彷彿被揪了一下，甚至連帶著眼眶有些酸澀，就連林佳雅為他慶祝生日時，都不曾如此，只覺得心臟裡全都是方然的模樣，他似乎能夠想像出方然為自己買蛋糕時的笑容，炒菜時的認真，等待自己回來的失望。

說來他有多少年沒過生了？五年還是八年？最初是因為工作忙沒時間，到了之後似乎是因為覺得沒必要，都這個年紀了還過什麼生日？所以除了女兒，基本也沒有誰特地給他慶祝生日。

但是今天，卻有這麼一個小孩，特地為自己做了菜買了蛋糕，等了自己幾個小時就為了給自己慶祝生日。

洶湧而來的情感幾乎要將林正文的理智淹沒。

林正文想快步上前將方然塞進懷裡，緊緊抱著，絕不放手，相擁一生。他甚至想將方然搖醒，直截了當的告訴小孩自己壓抑的情感，充滿絕望的愛慕。

這種念頭彷彿從荊棘泥濘中長出的玫瑰，每根莖都長滿了尖銳的刺，纏繞著心臟，扎的皮肉生疼，卻仍舊義無反顧的朝著陽光生長。

林正文緩步走到方然身旁，看得出來方然很累了，燈光打在方然側臉上，眼睫和鼻翼投下淺淺的陰影，紅潤的嘴唇微微抿著，上揚了一絲微小的弧度，精緻的側顏讓林正文移不開視線。

忍不住伸手，指尖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手指微微顫抖，緩緩接近了方然的嘴唇，林正文甚至感受到方然鼻息噴灑在指背上的溫熱。似乎是方才洶湧的情感增大了他的膽子，指尖輕輕觸碰到了，方然的唇。

一觸即離。

但那份觸感卻在林正文腦中不斷放大，柔軟，溫熱。

林正文沉了沉目光，不自覺的搓了搓指尖，餘熱過後，彷彿大腦也清新過來，理智最終壓過了那份心悸，心裡不停告誡自己，甚至責怪自己的衝動。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剛剛那個動作已經過了。

難道自己真的捨得因一己之私而毀了方然的前途嗎？自己已經是即將不惑的中年人，而方然，還是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大學生。

林正文強行移開自己的視線，看向桌上冷卻的菜餚，抿了抿唇，深唿口氣，漸漸平和了心情，半晌，林正文掩去眸中濃鬱的情感，微扯了扯唇角，抬手輕拍了拍方然的背，若無其事道：「小然，小然，醒醒，在這裡睡會著涼的，上樓去睡吧。」

正在睡夢中的方然，隱隱約約聽到林正文的聲音，迷迷煳煳的睜開眼睛，視線半天沒聚焦，半晌才逐漸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原本睡意朦朧的大腦，頓時欣喜起來：「林先生你回來了，」說著，方然下意識伸手拉過林正文的手臂，指著桌上的菜，眉眼彎彎道。「今天你生日，我給你做了菜，還親手做了蛋糕呢，林先生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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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之後

林正文強行移開自己的視線，看向桌上冷卻的菜餚，抿了抿唇，深唿口氣，漸漸平和了心情，半晌，林正文掩去眸中濃鬱的情感，微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