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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前那樣,阿雀本可以詢問他是如何做到的,藤沼實話實說的機率很高,因為她和藤沼之間有著共同的仇,天永遠都是他們的敵人,無論是現如今還是以後,他們都不可能會屈服於天的足下。
神代雀一定也是想要殺死天的,這是藤沼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觀點,所以他總會毫無餘地地幫她——神代雀是最有可能做到這種事的妖怪。
她本就是告訴了他,天也可以被殺死的、有著絕對性的預言力量的天生大妖。
但阿雀沒有問他——即使藤沼已經做好了回答的準備。原因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並且正在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在藤沼注視著她的時候,她忽然又說她剛才思考了一番,決定還是回去當鬼王。
這種跳躍性的話題讓藤沼微微一怔,他下意識反問她:「你之前不是說這沒意思嗎?」
阿雀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又點頭說他說得很對。
完全沒想到一下子就被肯定的藤沼:「……」
這讓藤沼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無奈地笑了起來,「好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玩得高興一點,雖然暫時……還沒法真正地高興起來。」
神代雀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只有殺死了「天」,她才能獲得真正的、完完全全的自由和快樂。
面容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藤沼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對她說,「你之前說過的,這一天,不會太久了,對吧?」
阿雀沉沉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許久才說,「是。」
萬世極樂教的寺廟。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阿雀注視著童磨,不僅是他身上有血的味道,房間裡那扇繡著蓮花與金法/輪圖案的屏風上,也滿濺了血跡。
滿浸的血液從屏風上斑駁地往下滴落,安靜下來之後彷彿能聽到那些血滴的聲音。
製造出這一片狼藉的罪魁禍首,正用那雙虹色的絢麗眸子注視著她,他的眸子裡滿盛著笑意。
萬世極樂教的寺廟中永遠都在供奉著虛構的神佛,渴求著虛幻極樂的人們,像是在黑暗中追著光的飛蛾一樣前僕後繼。而他們最終的歸宿,卻並非極樂淨土,而是童磨的腹中。
雖然在阿雀發布了對鬼而言完全就是不講理的任性命令之後,這樣的情況就減少了許多,但有時候本能的衝動並不能被完全遏制,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阿雀似乎放鬆了對他們的管制,於是童磨又開始做起了原本的「救贖大業」。
實施方法也很簡單,把信徒吃掉就好了。
童磨並不相信神佛,但他憐憫著可悲可嘆的人類,於是想要用自己的方法來為他們賦予救贖,最簡單的便是讓他們也融入自己的血肉。
「因為他們說,無論如何也想要前往極樂世界,所以我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啦」
童磨張開了手中鐵質的金色對扇,臉上殘留著進食後留下的血跡,像是偷吃零食被發現的小朋友一樣,臉上掛著天真稚氣的笑容。
那是足以讓人心生好感的笑容,也是足以讓人如墜冰窟的笑容。
童磨最可怕的地方並不在於他的血鬼術,也不在於他上弦之貳的地位,而在於他本身那份對生命的理解的扭曲。
雖然一直都在說,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需要好好珍惜才對。但實際上的童磨,卻時常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將信徒融入自己的血肉。
他稱這為「救贖」,並且相信那些信徒們會和他共享永生。對於童磨而言,這就是他珍視生命的體現。
阿雀將手指扣在他的頜下,她的指尖停留在那層薄薄的面板上——對人類而言,鬼的面板很堅硬,但對她來說,一切都如同紙糊。
童磨眨了眨眼睛,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