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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她作為人類時的事情。
曾經身為人類的「鬼」,想必會比阿雀這個天生的妖怪更加懂得何為人類的模樣。
但當鳴女聽到她突然轉變話題,開始詢問起自己的過去時,她露出了些許慌亂的表現。
就連抱著琵琶的手臂也似乎僵硬起來了——是本能地排斥著,不願意去回憶自己的過去。
阿雀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沒有逼問,移回自己的視線,而後對鳴女說:「那麼,我要出去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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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雀想要去哪裡,鳴女沒有問。她沒有問的必要,就好像她也不會問,滿身血腥味降臨在她面前的神代雀是去做了什麼。
鳴女不僅是個血鬼術很好用的工具鬼,還是個很會看老闆臉色的工具鬼。
不該說的話,不該問的東西,她都不會在老闆面前開口。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都一直是鬼舞辻無慘的親信,甚至在目睹了新鬼王篡位的全過程之後還能繼續當新鬼王的親信。
她順從地聽著阿雀的命令,將她送到了東京。
——一個無論是她還是阿雀都很熟悉的地方。
百餘年前這裡還有著另一個名字,當它仍被稱之為江戶城的時候,這是鳴女出生的地方。變成鬼之後江戶城換了很多個主人,但時間卻彷彿無法在鳴女的身上再留下任何痕跡。
「鬼」都會下意識避免回憶作為人類時的事情。
而其中絕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們作為人類時的生活,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幸福。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其實也是一種逃避。
能夠直面自己的過去,所需要的勇氣達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
但阿雀從不懼縮於回顧自己的過往,無論是人類尚未佔據這個世界時的過往,還是她作為惡妖入內雀被「天」的討伐諭令四處追捕的那段時光。
誠然那可以稱得上她最為狼狽的時刻,可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恐懼。
她只是憤怒和不甘。
「天」沒有隨意為她的生與死做出決定的資格,有資格決定這一切的只有她自己——這正是神代雀的想法。
現如今隨著神代世界的消亡,「天」的痕跡也愈發稀薄,甚至有傳聞說「天」在幾百年前便已經陷入了沉眠,因為現如今並沒有需要祂來做出決定的大事了。
但阿雀知道總有一天祂還是會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就是死亡。
要麼是「天」的死亡,要麼是「入內雀」的死亡。
在前幾天,那個人類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已經能夠看到這樣的未來了。
時至今日他仍將阿雀當初所說的話埋藏在心底,堅信著終有一天「天」也將迎來祂的消亡。
那是個能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無論是朋友還是什麼東西都能夠加以利用的男人。多年之前的入內雀就是看到了他的心——殘忍而又扭曲的心,所以才會與他成為「朋友」。
但現如今她想要拋棄這些東西,將這些早就被她深埋在心底裡,默默地藏起來成百上千年,努力不再去觸碰的東西捨棄。人類在追求著超越人類的方法,非人之物卻會渴求著成為人類。
而有人曾對阿雀說過——只有得不到的、沒有得到的,才會是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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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雀坐在小小的麵攤前,這種木質的屋臺車是走街串巷賣拉麵的商販們最常用的工具,需要的本錢很低,停在街邊將棚子撐起來就可以開張。
深藍色的布幌子垂下來,阿雀和夜卜坐在木凳上吃蕎麥麵。
雖然以阿雀的身份,完全不至於淪落到在街邊的麵攤吃麵,但她告訴夜卜,自己前不久才從花街「出逃」,身上的錢也早就全給了鶴江,所以現在仍是一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