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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光陰裡對爸爸媽媽有一萬次幻想,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醜陋的,令人作嘔的,就像腳下這灘尿液。
她覺得自己也是這樣了。
不知道別人看她,是不是就像剛才自己不小心踩到的感覺,真實的厭惡,真實的覺得髒。
這些天的自我暗示,一瞬間就可以崩塌。
江渡走出來時,被白晃晃的太陽刺了下眼,她眯了眯眼:怎麼這樣了呢?
明明一切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呢?
回不去了吧。
她甚至都沒資格再跟魏清越寫信,她很髒。
好像窗外皎潔的月光被自己看一眼,都受到了玷汙。
人像塊黑色礁石,被情緒的浪潮反覆拍打著。
不知道是怎麼走回教學樓的,音樂停了,下操的學生們黑壓壓地開始分流,江渡看著人群,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目光,那麼多張嘴,她突然覺得無比恐懼,眼前的人,無限放大,像個巨人一樣矗立在眼前。
巨人一抬腳,就可以踩死她。
巨人在一步步靠近,江渡想跑,但腳下生根不能動彈,直到熟悉的身影來到眼前,朱玉龍把一個黑色塑膠袋塞她:
「買好了,你不回教室?」
江渡有些呆滯地看著她,朱玉龍便放低了聲音:「那個,保安把人轟走了。」
瞳孔猛地收縮,江渡回神,想沖朱玉龍友好感激地笑笑,都沒能做到。
校門外,王勇第二天又來,嘴裡一口一個「小表子」,見到學生就高聲宣說當年江渡的媽媽有多騷,剩下的話,不堪入耳,學生們見了要繞道而行。
學校只能再報警。
魏清越在門口見到了王勇,那時候,他正露著一嘴黃牙,油膩膩的頭髮上趴著大塊大塊的頭屑。
男生眼神很深,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張曉薔在門口小店買東西,一把扯住魏清越,焦急說:「別衝動,千萬不能再跟這種人動手了,我覺得,學校肯定會報警,老這麼騷擾咱們,警察不會不管的。」
魏清越居然對她微微笑了:「我知道。」
張曉薔緊張地看著他,說:「魏清越,你可別犯傻,你都快出國了跟這種垃圾糾纏什麼。」
魏清越似乎認同她的說法,嘴角輕扯:「我們進去吧。」
中間消停一天,當學校門口保安以為警察震懾住了這人,沒想到,王勇再一次出現在大門口。
學生們的議論越來越多,家長也越來越不滿,有的班級,已經有家長向學校施壓,建議江渡轉學,甚至有人給教育局網站留言。
王勇只有一個訴求,要帶走江渡,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江渡的親生父親,有資格帶走女兒。
轉眼周五,門口等著接學生的家長多了很多,大都是來接女生的。梅中的這個事,鬧的滿城風雨。
外公自然也聽說了學校方面的動態,老人託老朋友正奔波著,因此,這天來接江渡要晚一點,電話裡,老人反覆拜託班主任一定要讓江渡在教室好好呆著,先別出來。
教室裡,班長和朱玉龍在班主任的安排下,陪江渡等外公。
既然這樣,索性讓值日生走人,他們三個在教室打掃衛生。
很快,教學樓空了。
是朱玉龍先看到的窗外有人,她對江渡說:「應該是找你的,我跟班長在一樓花壇那看會書,你什麼時候下來,喊我們一聲。」說完,跟班長使了個眼色,兩人出去。
江渡不禁朝窗外望去,隔著玻璃,魏清越沖她笑笑。
那一瞬間,心裡生出的竟全然是逃避。
她有點僵硬地把抹布掛在掛鉤上。
魏清越到底從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