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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茫然呆愣,期間忽聞一聲輕靈的笑。聶清越才注意到大夫身後立了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童。一半頭髮高高束起,穿著一身藍衣安靜立著。
黑亮圓杏眼,白裡透紅膚。
聶清越愣愣地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清透孩童,那童子也睜著亮晶晶的圓眼看她。好,好想掐一下,她痛苦又鎮定地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右爪。
那大夫回過神,輕咳一聲喚回聶清越的注意力:“姑娘可是自幼便身體虛弱?”
“嗯。”聶清越認真應一聲,“近年才好起來的。”
那大夫神色卻忽然嚴肅起來,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這樣怎麼能算好起來,不過外強中乾罷了。可是容易睏乏,經常體力不支?”
聶清越點頭如搗蒜,“剛才站隊的時候就差點睡著了。”
“姑娘身子要好好調理,不得過度勞累,特別是天冷的時候不要再出門。”
“啊。”聶清越有些遺憾地地喃喃:“我還想來年去看看北疆的雪。”
“胡鬧!北疆的冰雪天姑娘的身體斷然是受不住的。”那大夫口氣忽然嚴厲起來,聶清越不留神微微嚇了一跳,手一鬆開那捏著的木牌便跳到了小木桌上。
那童子兀自用圓潤的小手拿起木牌翻過,看到那刻著的字時眼睛忽然一亮。聶清越沒有多留意,只像是被訓的小學生般恭恭敬敬地乖乖點頭:“不、不去了。”
“先生,這個姐姐是約好的客人。”小童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打斷大夫的說教。那大夫瞥了眼木牌,繼而眉頭皺起再次爆發開來:“姑娘約好了的怎麼不早說?這春寒天的站在外面就是大半天……”
聶清越嗯嗯啊啊地應著,心裡哭笑不得,這種看似斥責的嘮叨體現的卻是一位大夫對病人最直接的關心。那童子望著聶清越唯唯諾諾的樣子,忽然頑皮一笑,走到聶清越身旁拉起她的袖子就走:“姐姐你身上可是還有張方子?”
“有、有啊。”搞不清楚狀況的聶清越只跟那小童走進了三日堂。
絮絮叨叨地念著的大夫看見小童主動拉起她往內走,神色訝然,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感嘆地念了句:“總算是來了。”
三日堂內部空間比想象中的大,只是光是那藥櫃便佔據了三面牆壁。
藍衣童子拿著那張顏述寫的藥單,架著小竹梯,靈巧地上下左右地抽開櫃子取藥,最後走到一個獨立鎖著的小櫃前,取出一個黑木盒子。他嫻熟靈活地用白布把黑木盒子與一大包一大包的藥打包起來,系成一個包袱背在身上,再次拉起聶清越的袖子:“走吧。”
“去哪?”
“姐姐家啊。”理所當然狀。
“啥?”
……聶清越在平穩前進的馬車裡望著藍衣童子專心讀醫書的樣子,半晌無語。她這樣稀裡糊塗地把人家醫堂小童帶回去算不算“被迫”拐賣兒童?然而這孩子確實自在得很,她自己在一旁又時懷疑又是懊悔的倒比較像被拐賣的。
“你、確定你是來幫我治病的?”聶清越半信半疑地問了第三遍。
小醫童放下手中的醫書,一改正太樣十分老成地看著她:“我是顏哥哥的關門弟子顏玉澈。”
“噗……!”聶清越沒忍住,笑起來身子一歪就倒向了馬車廂的一邊。
顏玉澈小朋友不幹了,嘴巴微微嘟起,黑亮的圓眸七分不甘三分委屈:“我真的是。”
“唔,我相信你。真的。”聶清越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加強語氣。神醫出少年,她夫君可以十三歲就治好墨京的瘟疫,眼前聰慧的正太幫她施針熬藥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小孩子像個大人一樣嚴肅起來總有種稚趣的滑稽感。
“是顏述叫你來的嗎?”這麼小的弟子啊,對於顏述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