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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棠無力地跪在地上,將信紙緊緊貼在胸口,無聲地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辛棠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天旋地轉間,他眼前突然變黑,睜開眼的一瞬間,他看見瘦骨嶙峋的男人憤怒地看著他,一個酒瓶子朝他砸了過來。
額角猛地一痛,辛棠瞪大眼睛,直直倒了下去。
那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兩個聲音:
一個近在咫尺,撕心裂肺:「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晚上出去?你媽怎麼會死?我又怎麼會變成殘廢!」
另一個聲音像隔著江南煙雨一般遙遠,但卻極其清冷平靜:「棠棠,不要自責,這不怪你。」
辛棠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疾馳的車上。
嬴歡在開車,眸子盯著公路,顯出一種近乎漠視一切的冷淡疏離。
辛棠打了個寒顫,甩了甩還有點混亂的頭,慢慢爬了起來,問嬴歡:「我怎麼在這裡?」
嬴歡的眼裡的冷漠好似被燈盞點亮的火把一般,迅速被人類的感情點燃盈滿,他回道:「你暈倒了,不記得了嗎?」
「有一點印象。」
辛棠說完之後,嬴歡沒再說話,車裡一下安靜了下來,只剩汽車疾馳的破風聲,顯出一種詭異的靜謐。
辛棠四處看了一圈,在車座中間的儲物格里找到了父親留給他的信。
嬴歡,已經看過了吧……
他嗓子眼有點發乾,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側頭看外面時,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
「我們不回去嗎?這是要去哪裡?」
辛棠清楚地記得,他們來的路上肯定沒有經過這棟修了一半的賊高的寫字樓。
果然,嬴歡的回答證實了他的想法:「不急著回去,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嗯……一個你早就想去的地方。」
辛棠心說,哪個他早就想去的地方?他自己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而且這樣的嬴歡讓他有些不安,似乎隱約預兆著有什麼事情即將來臨。
難受地扭了幾下,他試探性地提出:「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了,下次再來可以嗎?」
「下次……」嬴歡緩慢重複這兩個字,像是在齒間碾碎了再幽幽送出來的一樣,帶來一種漫不經心的壓迫感,「可能很難有下次了。」
辛棠緊張起來,背部緊貼著坐位,問道:「為什麼?」
「因為,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有點忙。」
「工作上的事嗎?」
「很多事。」
嬴歡到底沒有明白地說他到底有什麼事情,但辛棠有預感,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
路線越走越偏,寬闊的公路上基本見不到幾輛其他的車,辛棠都已經開始在心裡考慮嬴歡突然發瘋把他殺了拋屍荒野還不會被警察發現的機率有多大的時候,車拐進了繞山公路,行駛了十來分鐘,在墓園入口停了下來。
嬴歡一言不發,帶著辛棠走了進去。
辛棠也不知道墓園到底什麼地方才叫好位置,反正進去之後七拐八拐的,沒一會兒他就繞暈了,腦子裡連個大致的印象都沒有。
最後,他們是停在了一座清冷的墓前,石板上還擺著一束枯萎的玫瑰花,也許再過不久,這束玫瑰花也要被管理員收走。
墓碑上只有三個字:安小緋。
安小緋?
辛棠下意識側過頭去看嬴歡,竟然看到了嬴歡微紅的眼眶,不過他比嬴歡矮些,加上嬴歡半斂著眼瞼,他看不出來嬴歡眼尾的紅究竟是因為恨還是因為傷心。
&ot;你不是很好奇我和她之間的事嗎?我說過,我會告訴你,如果你還想聽的話。&ot;
嬴歡終於看向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