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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一朝身死,舊臣慌慌忙忙推年幼的太子繼位,面對咄咄逼人的晉侯,一路敗退,又將蜀地的文臣武將推出去相擋。
木慶玄懷著一腔熱血,願為家國拋頭顱,可漸漸的,他遲疑了。
他有三子一女,少年英姿勃發,甘願奔赴戰場。
而後,一去,不回。
小皇帝懵懂無知,一切全權由幾位老臣做主,那幾位老臣心知晉侯勢大,只想保住蜀地,並未有收復中原的心思。又不停奔走遊說,使得蜀地臣子賣命。
木慶玄不怕為國而身死,他相信他的兒女們也是如此,可漸漸的,他遲疑了。
他不知那些老臣們的決策,究竟是為了支撐大楚,還是隻不過在拖延時間,等淮侯來救命。
若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等援兵,那許多戰役大可不必。
他的兒女也不會全部身死。
他這壇酒,本應有劉將軍同他共飲。
他與劉將軍誓死抵抗晉侯,拖延了整整兩個月,後方那些京中來的老臣只一味地耍嘴皮子功夫,將希望寄託於淮侯。
整整兩月,他們一點辦法也無。
真是可悲又可笑。
木慶玄木然地揮動鐵鍬,直至那壇酒全被挖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酒罈子捧出來,擦了擦上邊兒的泥土,嘆息一口氣,準備將它送去給晉侯。
他哪兒有什麼藥粉?不過是誆騙晉侯罷了。
李氏眼中的算計他瞧得清清楚楚,她來到晉侯身邊,定然早存了成為晉侯枕邊人的打算。
不論有沒有他這壇酒,晉侯都能得償所願。
他獻一壇酒,賣了晉侯一個人情,更得幾份信任,方便日後行事。
木慶玄拍了拍酒罈,嘆息一聲。晉侯養尊處優,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自然不能拿普通的酒水糊弄。
只可惜了這壇好酒。
如今晉侯佔了流雲城,自然也佔了郡守的住處,倒省了他搬酒的功夫。
晉侯得了這壇好酒,心中高興,忙命人佈置了一番,就等著天色擦黑,再邀請李之允過來把酒言歡了。
這廂晉侯做足了準備,那廂李之允心中也下了決心。
她待在晉侯身邊已有一段時日,已將晉侯的胃口吊得足足的,若是再推拒下去,說不好會適得其反。
眼下流雲城已整頓得差不多,晉侯心中高興,說不定她趁著這個機會,能更穩固她在晉侯心中的地位。
李之允正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不著痕跡地遂了晉侯的意,就在這時聽得晉侯邀她去房中一敘。
這一敘,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之允想了想,特意換了身衣裳,既不會刻意華麗,又能恰到好處地凸顯出她玲瓏的腰身,又淡淡描了個妝,讓她本就清麗的容貌更顯奪目。
李之允慢悠悠做完這一切,才悠悠閒閒地往晉侯房中去。
晉侯派人傳了話,卻遲遲不見李之允的身影,心中漸漸不耐起來,正想著再派人去催一回,就見門外一嬌嬈身影越行越近。
待瞧見女子比先前幾日更盛的容色,晉侯心中那點不耐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親自起身至門前相迎。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很快便推杯換盞起來。李之允知曉晉侯有意灌酒,面上拒絕,手中卻一杯接一杯的喝下,不過幾杯,已顯了醉意。
晉侯心中大喜,手中更殷勤起來。
他卻是不知,李之允酒量頗好,這番神態,全然是裝出來的。
李之允決意投靠晉侯時,便已做好了委身晉侯的打算,可事到臨頭,她心中仍起有些不情不願。
平心而論,晉侯年逾四十,卻因得常年習武的原故,身材算不得發福走樣,容貌也算周正,並非相貌醜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