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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讓對方一直慢刀子割肉地一樣傷著你,倒不如你親手將傷口剜掉。
徐氏目光透過精心雕鏤的窗戶看向遠處,嗓音也帶著一絲空靈渺遠:「我自小便知道,她從來就對我沒有過一絲愛憐。身為一名家道中落、不得不委身於一介商賈的官家小姐,她恨透了這個家,也恨透了我爹爹。」
「別人家的小孩子都能穿上母親親手裁剪的新衣,而我逢年過節卻只能收到父母無休無止的爭吵,和她那種冷漠的、彷彿連陌生人都比不上的眼神……我以為這麼多年自己已經習慣了,但我沒想到自己還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她傷到,知袖你說,」
她往常時候一雙潤澤的含情目中此刻滿是迷茫,「是我太沒用了麼?痴心妄想地對這個女人還心存期待,然後一次一次地眼見著希望被她粉碎?」
女人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濃重的疲倦,她的肩膀微塌,坐在桌邊目光放空,似一個找不到方向的迷茫的孩子。她與其說是在向人傾訴,倒是更像在自己說給自己聽。
宿知袖沒有出聲。
屋內又是一陣長久的靜默。過了好一陣,徐氏彷彿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唇畔帶笑,有些懊惱般說道:「瞧我,怎麼在你們面前說起這些來了,阿碧,」她抬起頭向著門外吩咐了一聲:「快點備些好菜過來,大家肯定都餓狠了。」
門外有個丫鬟高聲應了,不久便見得幾名丫鬟捧著託盤到側廳桌上一一擺好,雖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也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五味俱全令人垂涎。
坐在餐桌上,徐氏彷彿又變回熟悉的那種爽朗性格,一個勁地給兩個人夾菜,生怕二人拘謹了。
用完飯幾個人又回到正廳,無人主動拉起話題,宿知袖幾人便靜靜地在那裡品了一陣茶,茶香裊裊間,徐氏成熟明艷的面容又在蒸騰的霧氣中模糊起來,周身縈繞著淡淡寂寥的氣息。
宿知袖將杯盞中最後一口茶水抿盡,帶著裴澹站起來告辭道:「徐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等車,這便離開了。」
她上前幾步跨到徐氏面前:「姐姐的家事我不便在此多言,只是有兩句話還是留給姐姐。其一,人生苦短,只有自己活得恣意才不枉這一生。其二,徐姐姐,只要你有需要,我隨時都在。」
眼睛對上她堅定的雙眸,徐氏手指顫了顫,最終只是點點頭,又派人送她們出府。
目送著二人遠去,徐氏盯住手心那隻繡了幾隻翩翩欲飛粉蝶的繡帕,若有所思道:「自己活得恣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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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拎著一個早上的戰利品疾步而行,實在將兩個人累得不輕。幸好到了城門處便有一輛回鄉的馬車等在那裡,宿知袖直接包下這輛車只載著二人一路向柳家村的方向行進。
一個上午只有孫氏獨自在家,裴澹很是放心不下,車夫聽了要求便直直地將馬車趕往後山山腳下。
宿知袖跟著露了個面,刷了下孫氏的好感度。看著她狀態頗佳地用完午飯,宿知袖便婉言告辭離開了。
她出了門直接頭也不回地往村子裡有名的幾家「豪宅」的方向而去。
事實上,宿知袖第一次發現在整體水平均是破破爛爛的柳家村竟然存在幾棟青磚紅瓦的小別墅時,她也稍稍有些意外。
這些與周遭房屋格格不入的存在正是當初柳里正還在任時,跟著他混的柳家本族日子過得滋潤的幾戶人家一道蓋成的,那群人基本上都是一丘之貉,近日也隱隱傳來他們家宅被搜走的風聲。
柳里正的本家中,只有帳房先生,也就是康裕大叔一家不願與之同流合汙,本本分分地按著自己的職責做事,不然柳家村這攤舊帳怕是更亂了。
思緒到這裡戛然而止,宿知袖步伐平穩地立在柳康裕家門前。
目光滑進門內,便見前屋